第128章 第 128 章_七零之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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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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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情绪确实很大,一个事情正在兴头上,突然就这么给灭了,怎么都难受,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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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对着他啃又咬的。

  陆殿卿很快便有了感觉,床上滚了几滚,便化被动为主动了。

  不得不说,现在不用担心怀孕,什么都不用顾忌,大开大合,肆无忌惮,劲头倒是比之前要足。

  于是当一切结束,林望舒忍不住,对陆殿卿咬耳朵:“我觉得做了结扎也挺好的。”

  陆殿卿侧首,哑声道:“怎么好?”

  林望舒脸红,更加压低了声音说:“从物理特性上来说,颜色、形状和重量等基本特性并没有什么改变,技术指标反应的特征也有增无减,却消除了物体接触所带来的潜在负面影响,可谓是百善而无一害。”

  陆殿卿额角微抽,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是要走火入魔了。”

  林望舒软声撒娇:“我说的大实话嘛!”

  大晚上的,学习被迫中断,她不得不承认,女娲造人的时候,真是给人类添了一个绝佳的乐子,可以在夜晚苦闷烦恼的时候,给大家打发时间,且能获得让人沉迷的喜悦。

  况且陆殿卿长得好看,在那个时候,他面无表情,无声地抿着唇奋斗,连一丝笑都没有,看上去无比认真。

  这样的他,好像比平时温柔的样子更让人沉醉。

  这天一大早起来,林望舒先去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殿卿正在镜子前整理衬衫领子。

  林望舒拿起书桌上的资料,打开看,果然里面都整整齐齐地罗列好了,各学校联系方式,专业对应,院系对应,课程设置,甚至连一些知名导师的情况都简单介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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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几乎与世隔绝的中国大学生来说,这可以说是一份留学申请宝典了,这样的一份资料,即使再过十年,也应该有很大的价值。

  她深吸口气:“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陆殿卿:“我之前和四舅提过,四舅也是从他学生手里拿到的。当时不是考虑着你也出国吗,我就提前准备下。”

  林望舒翻着那些资料:“这简直就是留学指南大全,看得我也想赶紧申请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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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算了算了,开个玩笑而已嘛!”

  陆殿卿从镜子里看着她,低声道:“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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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殿卿无奈:“换条裙子吧,领口那里有点潮了。”

  林望舒低头看,这才发现,刚洗过澡,身上潮,衣服又是薄软的布料,发梢的水滴下来,前襟那里已经潮透了,就那么贴在前面,凸显出白润的曲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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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重新换了裙子,这次仔细检查过后,才匆忙过去学校,课间时候,她便把那份资料分享给大家伙了。

  班里同学一看,几乎当场炸了。

  “这哪儿来的?”

  “怎么这么全?这里面地址是最新的吧?”

  “连导师信息都有,专业信息也都翻译全了!”

  还有人开始研究美国学校的物理学基础课程和中国的差异,在那里细看,最后连今天的授课老师都好奇了,拿过来翻,一翻之下,也是意外:“这份资料很有价值,我也去复印一份。”

  这份资料几乎瞬间传遍了物理系,甚至传到了外系,大家甚至给这份资料起了一个名字“林氏宝典”。

  甚至在几天后,北大三角地时不时有这种信息:“集资复印林氏宝典,愿者请联系xxx楼301宿舍”。

  对于这种盛况,林望舒也没想到,中午一起吃饭时候,她叹道:“早知道取个名字,把我爱人也加进去,叫做陆林宝典,那才叫好呢。”

  大家听着,全都笑起来。

  冒箐箐笑着提醒说:“望舒,你和你爱人说下咱们辩论赛的时间,看看需要准备什么吗?如果他需要我们辩论赛的资料,我好提前给他。”

  林望舒:“行,我回头问问吧。”

  冒箐箐:“我们的辩论赛题目,打算都翻译成英文的,你也拿去给你爱人,帮看看有没有问题。”

  林望舒;“那你给我吧,我回头给他看。”

  冒箐箐:“他时间方便吗?要是忙的话,那就抽空再说。”

  林望舒喝了一口汤:“那哪能呢,他既然说了要参加,没有时间也得抽出时间。”

  旁边苏方红叹:“望舒,你爱人真是脾气好,自始至终都是笑,一看就特别温和,比我对象脾气好多了!”

  胡杨咬了口芝麻烧饼:“何止是脾气好,你看做事多周全多局气,那天咱们吃饭估计花了不少钱,眼睛都不眨,最后还一人给我们买一份水果瓶子!这种神仙爱人,去哪儿找!”

  林望舒慢吞吞地道:“其实最开始也不行,现在好像确实越来越好了,果然男人就得调理,慢慢地教就行了。”

  胡杨噗地笑出来:“你快教教我们!传授一下你的秘笈!”

  林望舒努力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多骂骂就行了吧!”

  这下子连苏方红都笑了:“得了吧我才不信呢,你爱人那种,能让你骂?”

  胡杨:“让我想起一首诗,琳琅触目,朗月清风之俊人;珠玉在傍,鸾凤虬龙之君子,这样的一个人,是天生地造的,可不是骂出来的。”

  林望舒:“行,你这句我记住了,回去晚上我就念给他。”

  其实冒箐箐频繁提起陆殿卿,让林望舒越发不舒服起来。

  她之前没想过这个可能,现在却忍不住想了。

  可问题是,追求冒箐箐的那么多优秀者,她何必呢?按说不至于?

  就说那个陈成兵,听说父亲也是有一定职位的,比起陆崇礼来级别也不低,关键是那个陈成兵对她可真是痴心一片,还是学生会的种子选手,眼看着仕途大好。

  所以按说没理由。

  况且林望舒相信陆殿卿。

  最初她对陆殿卿的选择,就是始于人品。

  而她相信,这件事在十年八年的时间范畴内,暂时是永恒的,他知道自己的分寸。

  如果有一天,这个基础土崩瓦解呢?

  林望舒想了想,她并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现在会想起一些细节,她把那个细节放大,她终于意识到,哪里有了问题。

  特别是那天吃饭,陆殿卿对冒箐箐温和的笑。

  这个笑,可以解读为礼貌的笑,但仔细想想,又有哪里不对。

  她总觉得,那个笑里多了一些什么别的意味。

  她便茫然了,陆殿卿这到底怎么了?

  她并不相信陆殿卿对自己有了异心。

  她觉得,如果陆殿卿真的对一个女人有了兴趣,并不是这样的,他不会笑得那么从容。

  如果真的在意,他反而不会太放得开,会拘谨,会脸红,就像最初他对自己那样。

  一种后天训练出来的处之泰然和先天无法控制的本性,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当林望舒这么给自己分析一番后,一个问题,再次浮入她的脑中,陆殿卿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会那样对冒箐箐笑?

  让她相信一个结扎了的陆殿卿对自己的同学起了什么心思,也实在是不现实。

  但眼前的一切又看起来实在有哪里不对,至少,就她所了解的,陆殿卿并不应该随便答应一个大学里的英文演讲赛评委,他没那么无聊。

  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去和联合国基金会的成员喝喝茶,或者拜访下医药管理局的长辈,再不济,回家看看国内外新闻,不是比那演讲赛强?

  北大再多才子,但多少也是空中楼阁书生意气指点万户侯,和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林望舒想了半响,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天回到家,便试探起来。

  陆殿卿意味深长地道:“恭喜你,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这话竟然略有些嘲讽。

  她很不服气:“我这是对你放心,我对你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结果你呢,你怎么回报我的?”

  陆殿卿笑看她一眼:“我辜负你的信任了吗?”

  林望舒:“那你不早说!”

  陆殿卿一脸的无可奈何:“这种话也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我如果告诉你,我觉得她撩头发的动作是故意对着我的。你如果不认同,说不定还觉得是我自作多情,训我一通?”

  林望舒:“…………”

  她想了想,之前他仿佛暗示过自己,明明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但自己完全没理这一茬。

  不过也没办法,她实在是没想到。

  明明冒箐箐条件不错,北大校园里那么多优秀的,她怎么会起这种心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长叹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着?”

  陆殿卿:“明天不是演讲比赛吗?”

  林望舒酸溜溜地道:“你还要去当评委,还要看她演讲!陆殿卿,你早知道她有些想法,你竟然还怂恿我邀请她来家里,还主动要看她演讲!不行,你现在就是嫌疑犯,我怀疑你图谋不轨!陆殿卿!”

  陆殿卿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们看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吧。”

  林望舒:“什么意思?”

  陆殿卿:“看她自己了,我给了她机会。”

  林望舒打量着陆殿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想搞研究,虽然难了一些,但是踏实努力啃,当一头老黄牛,没准还能有出头之日,如果自己学外语做外交,或者做外贸,遇到陆殿卿这种对手,还不直接被人坑死?

  她就是太实心眼了。

  第二天,陆殿卿陪着林望舒一起过去学校,陆殿卿依旧是经典的白衬衫长裤,林望舒却穿了一条婆婆送的波西米亚风格大长裙,从钩针到花边都是丰富炫彩的佩斯利印花,搭配上高跟凉鞋和一个小皮包,再戴上结婚时候买的rolex手表。

  林望舒看了看自己,风姿摇曳,优雅飘逸,她转了一个圈,笑着问陆殿卿:“我这样好看吗?”

  陆殿卿正整理衬衫袖子,听到这个,认真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她白细的脚踝上。

  炫彩神秘的波西米亚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在裙摆和纤细高跟凉鞋之间,细□□致的脚踝便若隐若现。

  很勾人。

  陆殿卿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怎么好好穿这个?会不会不太合适?”

  她平时穿得都很中规中矩。

  林望舒:“这是母亲给我买的,我也觉得很好看,现在天热了,穿这个不是挺好嘛,反正周日,又不用上课,上一次父亲不是给了你相机吗,你帮我在未名湖旁拍个照,我们还可以让同学帮我们拍照。”

  陆殿卿有些勉强:“好吧。”

  林望舒看他:“这是什么语气?不想给我拍,还是觉得不好看?”

  陆殿卿语气闷闷的:“我哪敢,当然得给你拍。”

  林望舒便笑了:“好了,出发吧!”

  两个人先过去了动物园,从动物园坐三十二路前往北大,这边的演讲赛是在阶梯教室,到了阶梯教室才发现,来得人很不少,就连教室外面走廊都是人。

  陆殿卿林望舒一出场,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冒箐箐从旁看着。

  她这么鞠躬的时候,眼神再次扫过那个穿着清雅温和的男人。

  胡杨羡慕又惊喜地看着林望舒的裙子:“哪儿来的?”

  叶均秋:“随便你们怎么说,我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参加就不参加!”

  但是唯独冒箐箐,她在讲如今的国际形势,讲北大学生在这一历史巨变下的挑战,她的英语发音不错,语言流畅,说话也富有激情,见识更是独到。

  陆殿卿听着的时候,神情平淡,看不出任何波澜。

  她咬牙:“陆同志,你什么意思?请问我哪段台词似曾相识?”

  冒箐箐怔怔地望着陆殿卿,身体几乎止不住地在颤抖。

  可谁想到,陆殿卿竟然倒背如流?

  陈六芽:“那当然了,劳力士嘛,一级品,而且这么好看!你平时竟然不戴!”

  其实她曾经想过放弃,但是他笑得太过温润,她甚至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是温柔的,她又存着侥幸,觉得不至于,毕竟她也是无意中扫了一眼他的清单,之后去北图翻找了很久,才从故纸堆里翻找出来的资料!

  陆殿卿自然感觉到一众人的目光。

  台下,苏方红小声感慨:“箐箐讲得这么好,没想到她讲国际形势竟然讲得这么好。”

  当冒箐箐讲完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笑着,再次向主席台鞠躬。

  他叹了声:“我那斤两还是算了,徒留他人做笑柄。”

  陈六芽却皱眉,看了一眼林望舒,没说话。

  这简直太明目张胆了,也就是欺负大家接触不多了!

  陆殿卿:“这次演讲赛的演讲稿,是要参赛选手自己动手写的?”

  陆殿卿笑看着:“你有两段话,是摘抄自别人的演讲稿,不是吗?”

  旁边胡杨几个也惊讶起来:“你不是吧?你还能自惭形秽,你英语那么好,也准备了一段时间,怎么突然不参加了?”

  冒箐箐昂起头来,盯着陆殿卿:“陆同志,事实很清楚了,你不是应该向我道歉吗?”

  陆殿卿淡声道:“刚才冒箐箐同学演讲的台词中,有一段,我听着似曾相识,这算什么?”

  冒箐箐落落大方,笑着向评委席问好,当向评委席问好的时候,她目光在陆殿卿脸上略停顿了下,露出一个笑。

  她手都在颤抖,咬牙道:“如果你是说分析中美形势那几句,没错,我是用了陆崇礼先生在答记者问的内容,但我不是原封不动地摘抄,我是化用,陆同志,陆崇礼先生是你的父亲,我是用了他发言中的内容,但这不能说我是抄袭。”

  所以,冒箐箐果然抄袭,而且竟然抄袭churchil?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总是能轻易地被各种崇拜敬佩或者赏识的目光包围,他也习惯了,对此,他总是能淡定地无视。

  一时早有人拿过来冒箐箐的演讲稿检查,旁边教授看过后,道:“这个确实不算抄袭,只是意思相近,不过因为陆崇礼先生本身就是在阐述一种事实,所以我认为他的话语是可以在略作改动的情况下被演讲者引用的。”

  冒箐箐有些慌了,望向陆殿卿,喃喃地道:“我没有,我没有抄袭churchil的演讲稿,我从来没看过churchil的演讲稿。”

  这次演讲赛是第一届,又因为是北大,备受关注,甚至连北京晚报的记者都来了,看到这里,便有人拍照。

  这么大场面的演讲赛,这是北大才情的展示,哪容得了这样的抄袭之辈,说出去,这就是北大的耻辱。

  胡杨也就笑起来:“别瞎说,这是波西米亚风格,我在书上看到过!咱们身边穿这个的少。”

  林望舒:“你这是临阵逃脱!”

  胡杨:“对,瞧你那出息!”

  至于陈六芽,她张大嘴巴,完全无法相信的样子。

  坐在观众席上的林望舒,自然精准地捕捉到了冒箐箐的这个眼神,一时真是血液上涌,当即就想起来,直接把陆殿卿揪走。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无论男女,全都向往和羡慕的目光。

  冒箐箐瞪大眼睛。

  主席台上的教授已经道:“冒箐箐同学的这段,确实和churchil的演讲重合了一百多个单词,且顺序一样,按照我们的英语演讲赛规则,成绩取消。”

  自从昨天聊过后,林望舒怎么看冒箐箐怎么不顺眼,简直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陆殿卿面无表情地道:“曾经的英国首相winstonleonardspencerchurchil有过一次英文演讲,他是这么说的,ihavenothingtoofferbutblood,toil,tearsandsweatwehavebeforeusanordealofthe摸stgrievouskind……”

  林望舒望向冒箐箐,她知道冒箐箐估计觉得她非常不懂事,竟然这么为难自己男人,不过管她呢,她的男人,为什么她不能为难下?

  林望舒已经想了一百种办法,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一定让他跪地求饶,甚至在脑子里拿着鞭子抽打他,让他以后不要抛头露面!

  旁边胡杨道:“她准备了挺久的,一直去北图翻资料。”

  冒箐箐:“给你安排了下面观众席,比较好的位置。”

  林望舒:“这个我结婚时候买的,那时候费了挺大劲儿才弄到呢。”

  冒箐箐便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仿佛都被人看在眼里,自己犹如一个小丑一样在被人戏耍!

  凭着直觉,陆殿卿一定感觉到了自己的用心。

  林望舒便觉得,冒箐箐看着自己时,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苏方红研究了一番:“感觉像是农村大花布裁的。”

  他这么一说,逗得好几个女生全都笑起来。

  背完后,他看向旁边的主持人和在场的教授:“这段英文,长达一百八十二个单词,她只是在里面掩饰性地穿插了几个自己的单词,其它都分毫不差。”

  旁边胡杨几个也就罢了,陈六芽却是感觉到了,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林望舒。

  于是大家都看到了,这确实好看,优雅别致。

  况且,这里是北大。

  这时候的冒箐箐,却已经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并开始她的演讲了。

  冒箐箐脸色瞬间惨白,这不只是成绩,还有屈辱,还有羞耻。

  演讲赛很快开始了,陆殿卿专注地听着,不得不承认,北大学子的实力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发音也许并不足够地道,但却流利,部分同学发言稿用词精准,文采飞扬,表情动作和情绪控制都非常到位。

  旁边几个同学全都笑起来,林望舒恰好看到旁边的叶均秋,当下疑惑:“你不是也要去参加演讲赛吗?”

  旁边的胡杨几个更是呆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1979年,是外面世界依然充斥着军黄和学生蓝的世界,林望舒的穿戴和这个世界的风貌是如此格格不入。

  他的声音清朗动听,所有的评委全都看向他,主持人忙道:“请问陆同志有什么问题?”

  所以当一向循规蹈矩的林望舒突然穿上了这么一件波西米亚,仿佛给冬日灰败的枝干陡然洒上了娇艳璀璨的春华,她裙摆的飘逸完美地诠释了北大骨子里的自由和散漫。

  这时候,就在主席台上,陆殿卿却突然道:“在打分之前,我有个问题。”

  她笑着说:“陆同志,你得过来这边,这边是主席台的位置。”

  这时候,大家已经觉得陆殿卿实在是有些太过挑剔了,不少人看到了冒箐箐眼中的泪光,甚至有人开始怜惜这个美丽的才女了。

  大约十几个参赛选手上台后,轮到了冒箐箐。

  他的语气简直是在低声哄着。

  在场所有的学生,全都用鄙薄的目光看向冒箐箐,所有的敬佩和怜惜在这一刻化作不敢相信的鄙夷。

  面容深刻清隽的男人,神色冷淡,望着她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了然。

  陆殿卿笑道:“去吧。”

  那个男人太完美了,蕴养学识,风度姿容,全都是一等一的。

  陆殿卿最后道:“atthistime,toclaimtheaidofallandtosay,“etheusgoforwardtogetherwithoururength”

  冒箐箐无奈地笑了:“这是规矩。”

  身穿学生蓝的年轻主持人笑着说:“是,我们的评分内容包括演讲稿内容以及演讲本身,这些都写在演讲大赛规则中。”

  陆殿卿低首望着林望舒,温声道:“你去观众席坐着,等会演讲赛结束了,给你拍照片好不好?”

  更何况在场还有北京晚报的记者,如果这件事被提起来,那她以后的名声……

  冒箐箐脸都红了,她无法置信地望着陆殿卿,这个前一刻还曾经对她露出温和笑容的男人,他竟然这么说。

  说着,他用地道的伦敦腔开始背出这段英语。

  而就在台上,陆殿卿虽然正和英语系教授说着话,但是目光却将台下情景尽收眼底。

  至于冒箐箐,从入学第一天,她那寡母在她身上的心血,就是那么显而易见。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

  这时候,按照流程,进入了评委打分环节,几个演讲选手都上台站在了一旁。

  在这里,狂妄怪诞总是被包容,放荡不羁仿佛能得到无声的鼓励,而天之骄子渴望着自由,渴望着个性,渴望着发出属于自己的呐喊。

  林望舒觉得自己是早晚要发作一把,但现在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发作,毕竟她也得顾及形象,于是便道:“好,要给我拍照,拍照完我要吃好吃的。”

  看着冒箐箐那羡慕又没办法的样子,她心里好受了一些,也就过去和胡杨她们一起坐着了。

  他这一说,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窃窃私语之声四起。

  林望舒:“什么?”

  不过她又不能真给她一巴掌,所以她看过去的眼神格外地不情愿。

  林望舒:“平时要低调嘛。”

  叶均秋淡淡地道:“自惭形秽,不想参加了。”

  但这又是一个萌芽拱起土壤的时间节点。

  他笑得如此和煦,但是话语却犀利无情地直接摔她脸上。

  旁边的英文系教授已经拿出演讲稿来对照,对照过后,他脸色就变了,看向了冒箐箐。

  她今天的演讲题目,当然花了很多心思。

  陆殿卿看着分数牌,斟酌之后,给参赛选手打分。

  台下的林望舒看着这情景,也是怔住,她觉得以陆殿卿往日的风格,绝不会无缘无故在这种场合为难一个冒箐箐。

  不得不说,她的英文演讲题目就别出心裁,在场的大学生基本都是77届的,大家都是因为恢复高考这一历史机遇进入了北大校园,绝大部分人的主题围绕着这个进行延伸,歌颂时代的有,反思历史的有,向往未来的有。

  陈六芽恰好看到了林望舒的手表:“你这是劳力士!”

  陆殿卿对此保持沉默,不再说什么。

  在她的演讲中,其中好几个观点就是来自于陆殿卿的父亲陆崇礼,那是陆崇礼接受英文采访时发表见解时的一段话,她挪了过来。

  这一对太出挑了,男的穿简洁白衬衫西装裤,清雅干练,却又严谨沉稳,而女的那一身飘逸的长裙,上面大朵充满异域风情的花朵,看得人心都在跟着荡。

  林望舒也笑了:“我婆婆送给我的。”

  于是她干脆一脸找茬地道:“陆殿卿你好好的干嘛当评委,都不能陪我一起坐了!”

  她捂着脸,哭着走出了阶梯教室。

  叶均秋却望向前面主席台,在那里,陆殿卿已经就座,正在和旁边的英语系老教授说话,看上去他们认识,甚至有些熟稔。

  他便意识到,他的妻子原本属于这些人中的一个。

  北大是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圣地,可以容忍荒诞怪异,可以容忍放荡不羁,也可以容忍自由散漫,但是学子的清高并不容许这样践踏。

  只是现在,当他感觉到这些目光聚焦在身边林望舒身上时,他便扫过了那些人,那些年轻的、朝气的,仿佛永远怀抱着新鲜的年轻学子。

  林望舒的爱人,确实太出挑了。

  陆殿卿看了几眼后,收回目光,专心地听着教授讲起,对方正在和他探讨陆崇礼之前翻译过的一个版本。

  他发音字正腔圆,流畅轻缓。

  这时候,冒箐箐迎过来了,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文雅别致,裙子胸口那里别着一个小牌子,这意味着她是今天的选手之一。

  叶均秋:“我放弃了。”

  旁边林望舒:“那我呢?”

  在场自然也有听出,这确实是刚刚冒箐箐说过的演讲稿。

  旁边陈六芽正喝水,当场差点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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