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孔道之战_苏断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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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孔道之战

  翼州城外不过两百里处,几座山丘连成一片,满山的树依稀泛黄,只要风一吹动,树叶簌簌掉落,立即惊起人的注意。

  而就在这片山峦之中,落叶已积成了几层厚,一片寂静山林里潜伏着无数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正在等待着不远处的塞漠军而来。

  趴在地上,蹲在树丛里伪装了许久的士兵们,耳边闻及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靠近,小心翼翼地向范意致和廉将军等人靠近,小声地禀告着:“前方有塞漠军而来,目测人数应不足一万人,中间还有对方的将军,似乎神情疲惫。”

  前段时间他们已经得知塞漠军从翼州出发前往青州,彼时兵马人数应是四万人,他们兵力和兵器不足,按照顾闲书所说的先按捺不动,等待时机再攻下翼州,如今只见八千塞漠军归来,盔甲损坏,神情疲惫,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兵,看来已是在青州败战而回。

  而就在昨日,他们已经收到了从青州而来的密信,早早地埋伏在此地就等着给塞漠军最后一击。

  塞漠军经过之时,埋伏此地的翼州军在廉将军的一声令下,一涌而出,依靠着在此处熟悉地形的优势迅速将对方包围。

  顾闲书好歹身为山贼的狗头军师多年,熟练在各种山间埋伏作战,瞬间想出了几个计谋将敌军仅剩八千士兵击溃并不是难事,见敌军节节败退时中间仍然坚定地保护着两个人,他就知道这两人才是敌军中的将领,也是他们这次重要的人质。

  他立即低声告诉身旁的士兵:“去告诉将军和范校尉,生擒中间那两人,千万别着急动手。”

  塞漠军最终被击溃,范意致一马当先首先擒住了腿脚不便的李墨和试图逃走的纪文柏,在刚刚混战中他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容,这时将对方生擒后,见到那面银面具后才惊觉这竟是熟面孔!

  范意致有些错愕:“你是……江上的那位公子?!”

  李墨见到范意致也有点错愕,根据刚刚士兵的称呼,猜到了范意致的校尉身份,瞬间联想到了在青州时见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看来并不是他多想或是眼花,既然范意致是翼州军的校尉,那么青州之战上领军的那人,看来很大可能就是那个武功高强的男人。

  李墨自嘲地笑了笑,闭上眼,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死水,了无生趣地说:“看来你们都是镇南军的人,是我这次失算了,天意如此,随你们处置罢。”

  被翼州军拿下的纪文柏听此却是大惊失色,朝着李墨大吼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任他们处置!你想死本将军还不想死!!这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的计谋本将军怎会落到此境地?”此刻他全然忘了当初是他所坚持要进攻青州,不顾李墨的意见,强行出军,还让远在渭城的卫睢听从他的指挥攻打天锁关。

  听见此话,李墨冷冷地瞥他一眼,全无了平日里的伪装,眼含不屑,眼神激怒了纪文柏,让纪文柏更为激动地指责着他,而他却不欲多说,移开视线,面容平静。

  廉将军朝着大骂出口的纪文柏而来,他身形高大,脸上皆是多日以来未理的胡渣,但双眼依旧威慑。

  纪文柏见廉将军来势汹汹,害怕自己的性命不保,连忙威胁着:“若是杀了我,你们翼州的百姓可都得跟我陪葬!!”

  廉将军攥紧了拳头,一把抓住他的衣衫,眼神恐怖,让纪文柏一时心生畏意,但见他只是攥紧了拳头并没有伤害自己,心知自己的威胁有效,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我的性命可是整座翼州城都赔不起!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那些百姓指不定会被怎么样呢。”

  “我们怎么会杀你,你的性命可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顾闲书走过来,面带笑意,温和地说出这句话,然而下一刻眼神微变,话音一转,道:“可是……”

  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纪文柏的脸上,打得纪文柏差点翻了个跟头,嘴角瞬间流出血液,脸颊立即肉眼可见地肿起来,泪水横流,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

  范意致收回拳头,淡定地补上顾闲书的话语:“可是不代表我们不会打你。”

  自从跟李垚一起偷过通关文书进入盐京后,他的观念开始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至少再不改变基本原则的情况下,一些事情可以更快地达成目标,那便不算违背自己的意志。

  最起码那一拳打下去,他的心情真的舒畅了许多。

  廉将军也只当没看见,吩咐着士兵押送李墨和纪文柏回去之时,多看了两眼李墨,那抹银面具,让他想起了战死在沙场上的镇南候。

  顾闲书察觉到廉将军的不妥,怕他抑制不住怒意,小声地提醒着:“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人是我们夺回翼州的关键,说不定还要用来跟塞漠谈判,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廉将军沉默片刻,只吩咐顾闲书记得派人给青州传信告知他们已经生擒了对方将领的事情,便带着士兵们回军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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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牧野收到来信已是五日之后,那还是传信的斥候快马加鞭的情况下送达,但那时李垚和宋如玉带着两万步兵弩兵以及两万骑兵前往天锁关,要赶往孔道谷给敌军致命一击。

  就在前几日,斥候回禀,留在渭城的塞漠军已前往天锁关,但行事甚是机密,想要不日从孔道谷快速抵达天锁关,给天锁关一个措手不及的攻势,斥候身中两箭差点被发现下连夜赶回青州禀告渭城塞漠军的行踪,以最快的速度将信息传达后即便吐血身亡。

  为了抢占先机,赶在孔道谷将塞漠军的六万大军依靠地势一举歼灭,李垚和宋如玉带着总共三万的士兵前往天锁关,此间齐牧野还要手写书信要传给守在天锁关的高将军,由于莫将军曾与高将军曾一同上过战场,此事将由莫将军去做,争取能够获得高将军的归顺,到时将会有更为强大的兵力。

  所以来不及等廉将军回报情况,便率先出发,齐牧野和两位将军暂留守在青州,等待着各方来报,同时要在城中随时提防敌军回袭。

  李垚等人带着士兵急行军赶往天锁关,一行人马不停蹄地终于赶到了天锁关。

  莫将军负责将书信交给守关的高将军,原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毕竟天锁关身处地理要势,里面有更多的士兵重兵把守,要见到高将军不是什么易事,更何况他们还是镇南军,若是高将军归顺了朝廷,说不定还会出兵给他们重击,到时候他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怎知高将军似乎早就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城门将一看他们的旗帜以及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后,立即就去通报高将军,随即便向他打开城门,将他们迎进去。

  莫将军与高将军有过同袍的情谊,两人多年未见,不免一阵唏嘘,但时间紧迫,他立即便说明了来意还拿出了齐牧野的密信。

  高将军看过密信后,对塞漠要进犯之事眉头紧蹙,随即放开,欣慰着:“自从得知塞漠军再次进犯,而老侯爷身陨后,我便一直担心镇南军无人可接手,如今若是小侯爷接管,而且还大胜了一场,看来镇南军能重整当年的威风!”

  “那你的意思是?”

  “前不久其实朝廷曾来过旨意,让我等死守天锁关,还要将镇南军拒之门外,不要理会。”高将军话中有话。

  莫将军心里一惊,面上不显,说:“那你已经答应了?”

  高将军咧嘴一笑,一拍他的肩膀:“怎么会!若是我遵了旨意,怎还会让你们进来?我当即看见你们就让士兵射箭了!我曾与你效力过老侯爷,想必圣上也知晓,此时是对付镇南军,以后就是对付我了!这点我还是看的明白。”

  莫将军松了一口气,赶忙说出了此次他们想要对付塞漠军的方法。

  “此法可行,但……”高将军想起了刚刚所见一脸冷淡的男人,“领军之人不过弱冠之龄,行军经验还不足,这恐怕不妥吧?毕竟孔道谷地势狭长,若是要打仗,可得好好谋划。”

  莫将军不同于初次的态度,满是认可的口吻说:“就算你不相信他,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更何况,上次战争他正是运用了□□大获全胜,这次似乎也有准备……”

  高将军听着莫将军讲述着李垚所提出的想法,以及在战场上的表现还有那过人的武力,不由连连惊叹。

  听完后,他不由再想见见此人。

  “李将军似乎在忙着做东西,让任何人都不要进入打扰他。”

  莫将军听此,说:“还在做么?”之前他已经在青州就看见李垚要来了一些材料便关起房门制造着什么东西,为了防止旁人偷看,甚至还让宋如玉在门口把守着。

  而宋如玉果然听李垚的话,在门口紧紧的把守着,旁人只要靠近几步,就会被他立马赶走,即使他也不知道李垚在里面做什么,李垚也没告知过他,但是他的直觉让他无条件地相信李垚。

  此刻到了天锁关也是,李垚要了一间房间,而宋如玉扛着柄大刀坐在门口,即使面容俊朗,但是身上环绕的杀气让旁人不敢靠近。

  李垚不多时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两装满了不知名物品的麻袋。

  宋如玉好奇地瞥了两眼,说:“做好了?”

  “嗯。”李垚直接警告他:“不能看。”宋如玉有些不满:“这么久我都没偷看,这个时候更不会。”

  李垚认真地表扬他:“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很普通的夸赞,算不上特别,却让宋如玉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似的问:“你说的准备就是这个吗?”

  李垚点头,说:“对。”

  一开始齐牧野让李垚带三万士兵,留一万士兵在青州,但还是怕不够,怕的是天锁关的高将军不肯归顺,到时候他们未免太过被动,即使有了弩兵,骑兵的实力也增进了,但对方数量太多胜算还是不大。

  但李垚却坚定地说够了,还提前开始秘密制造东西,让众人甚是好奇他的“准备”到底是什么,能够起这么大的作用。

  甚至出发于孔道谷时,当面对高将军提出要不要支援士兵时,李垚指着挂在马背上的两麻袋说:“这两麻袋值了。”

  但听在高将军的耳中却觉得李垚这是挑衅,看不起自己的士兵一样,随即便拉下脸色,冷冷道:“若是如此,李将军到时可不要派人回来要增援。”

  宋如玉见此,知道李垚的话被误解了,不由扶额,试图给高将军解释,但没想到自己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话一出口就是:“他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一向是心直口快。”

  于是高将军的脸彻底黑了。

  李垚和宋如玉抢先在塞漠军到来时带着三万军队赶到孔道谷,孔道谷狭长而窄小,他们派着步兵弩兵架着床弩在出口处伏击,骑兵随时准备追击,势要将塞漠军一网打尽。

  而李垚也终于肯打开那两麻袋,里面是一团一团黑色还有股莫名硝烟气味,还有一根灯芯是用来点火的。

  将麻袋里的东西派发给士兵们后,李垚开始吩咐他们将这些“东西”安放在峡谷两侧的山壁之上。士兵们皆不懂此物是如何使用,不由看向李垚。

  李垚问:“跑得快吗?”

  步兵们有点懵:“挺……挺快的……”

  李垚点头:“那就行。”将火折子抛给他们,说:“点火,然后跑,懂?”

  有人提出:“将军,要是跑不快会怎么样?”

  李垚轻描淡写:“没怎么样。”

  步兵们松了口气。

  “会死而已。”

  “……”

  顿时,所有人拿着这块黑色的东西,都觉得自己的手要烧起来似的。

  塞漠军还有半个时辰到达峡谷入口,众士兵按照李垚的吩咐快速地将东西安放在峡谷入口的位置,然后埋伏在一旁,等着塞漠军的到来。

  李垚和宋如玉则带领着其他士兵在出口候着,引诱敌军进入峡谷。

  宋如玉毕竟没见过那东西的威力,见塞漠军快到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声问着李垚:“真的不用投石器吗?或者现在让多些士兵去投石也行,以防万一。”

  “不用,这个更方便,就是有点吵。”

  “有点吵?”宋如玉更迷惑了。

  随即就明白了李垚所说的吵为何意了。

  塞漠军视察了一番峡谷的情况,见峡谷里并无异常,回禀给卫睢,低着头不敢看卫睢的脸色。

  卫睢的脸被烧伤一大半,本就留下了可怖的疤痕,此时脸色不佳,不见一丝笑容,整个人宛如地狱的恶鬼般,让人生畏。

  他在出发后不久,总觉得不安,按理说李墨应该派人送密信过来讲述情况才是,而到现在都没有声息,这并不符合他谨慎的性格。

  他更担心的是李墨会不会出事了,所以一路上都沉下脸色,让旁人不敢靠近,这更加激怒了他,觉得旁人都在意他脸上的伤疤,暴戾的性子再起随即用军法处死了几个亲卫。

  所有在他身边的士兵此刻都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被处死的是自己。

  卫睢先派部分士兵进入峡谷,检查了一段路,发现确实没有问题后,让全军戒备进入峡谷内,当士兵们陆陆续续进入到峡谷中,眼看着要走完峡谷全程时,骑在马上的卫睢抬起头瞬间发现了突然出现的士兵,立即下令让全军戒备,让弓箭手朝山壁上放箭!

  这些步兵果真不愧跑得快,一点燃火线,马上转头就跑,面对密集的箭雨,大都受了些伤全都撑着一口气跑到安全地点。

  因为跑慢一点他们就会想起李垚所说的“会死”。

  毕竟他们可没见过这位将军开过玩笑,那肯定是会死的!

  卫睢只见士兵们点燃了一团黑色的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只觉不妙,刚叫士兵留意,山壁上立即出现了巨响!!伴随巨响的是大石的滚落,纷纷砸在了士兵的身上,顿时惨叫连连。

  连卫睢都被砸破了头,血迹流了一脸,模糊了眼睛,慌乱中还是下着命令让盾兵掩护避免损伤。

  在出口围观的宋如玉被这一声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惊了一跳,随即便是看到山壁上被炸落的一块块石头滚落,塞漠军仓皇逃窜,毫无章法,瞬间失去了阵列,即使卫睢喊着拿着盾防护后,许多士兵也已经被砸伤。

  滚落的石头已经将入口处堵了,他们无法后退,只能向出口处前进。李垚让弩兵架起床弩朝里面放箭,巨石滚落加箭雨让塞漠军大为受挫。

  被逼入绝境时,满脸是血的卫睢已经忘了疼痛,面容狰狞,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强行带着士兵们突围,宋如玉带着骑兵在追赶,不给他一刻喘息的机会,势要将他们六万大军葬身在这峡谷之中!!

  卫睢红着眼睛,嘶哑着声音问:“跟你们在青州对战的军师怎么样了?”

  宋如玉不明所以,想也不想地冷笑道:“死了。”

  卫睢瞳孔猛缩,握着刀柄的手臂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盯着宋如玉:“怎么死的?!”

  “我砍死的。”宋如玉轻飘飘地回答。

  宋如玉没想到卫睢的武力比自己想象中的高,尤其是他说了对方军师被自己砍死后,顿时暴起,力气猛增,他本一开始没用尽全力对付对方,见对方满身血迹有些轻敌和大意地后,背后中了卫睢重重一刀,血迹喷涌,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他立即回身用刀抵住了对方的再一次攻击,但背后的伤口被牵扯开,温热的血迹一直不断地流出。

  还没等他反击,对方已经被李垚从背后一斧头给砍翻到马下。

  这把斧头是齐牧野从侯府里翻出来送给李垚的,因为他记得当初李垚似乎挺喜欢斧头,于是李垚便将斧头当做了武器。

  李垚扛着斧头看着倒地的卫睢,斧头上还滴着鲜血,而滚落在地上的卫睢被惊慌的马蹄踏过,努力要爬起身,却还是倒地了。

  闭上眼的那一刻,卫睢竟觉得这样也好,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但愿下辈子他不要再投生在帝皇家,如若可以还想再遇见陪他逃出盐京的那个人。

  孔道之战,塞漠军大败,卫睢死于蹄下,天锁关高将军归顺于镇南军,朝廷震惊。不日,廉将军带领两万士兵拿回翼州,擒住塞漠尹南云郡主及塞漠统帅纪家二公子纪文柏,以此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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