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天晴
玉舞儿终究也是没有等到信使，这么大的暴雨信使根本无法过来，听到前院传过来的消息她也只能接受。
至于吴嬷嬷与她说的二十年前的那场雨，她心中也是乱的很。
一连几日，这雨都不停，玉舞儿来到走廊，看着外面的雨帘如瀑，眉头间愁绪纷纷。
……
说起这场雨，卫国皇帝那边更是发愁。
前些日子边境那边刚刚传来战报，温谨之第一次与景国正式出兵，彼此都在试探中，并没有分出胜负，彼此兵力相差不多，所以一开始就呈现出了胶着状态。
皇上本来是准备最近安排一下就要御驾亲征去，但这场雨来的真是不凑巧，挡住了他迫不及待的步伐。
也总算让朝堂上那些吵吵闹闹的大臣止住了嘴。
这几日，暴雨倾盆，根本就无法出行，所以他从第一日开始就罢了早朝，只等雨停便开朝。
“你说，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望着外面一直不肯停歇的雨，皇上问着身后的太监。
太监听到问话，到底也是一路跟着皇帝过来的，二十年前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所以，皇上这话他一听就知道不仅仅指的是这场雨。
“这个，奴才还真不知道了，皇上可要请国师过来问问？”
国师一职，从卫国建朝就存在了，一直是个隐形的职位。
平日里，皇上好吃好喝恭恭敬敬的供着，但是，如果发生什么天灾或者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国师就要出现了。
这雨看着实在不寻常。
太监眯了眯眼，心中踹踹。
“国师呀……”皇上语气淡淡的叹道，看着阴沉沉的天，不知在想些什么，暂时没在说话。
也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
那太监也是不敢胡乱猜测。
自古君心难测。
“宣吧。”
皇上转过身子，回了御书房。身后的太监立马垂首恭敬应是。
国师向来也居住在皇宫，方便皇帝传召，所以，没用多长时间，颤颤巍巍一大把年纪的老者就挪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没错，国师如今已过古稀之年，七十有九的高寿，虽周身依然仙风道骨，精通玄学，却也免不了生老病死的规律。
这也是皇上刚刚犹豫了一下的原因。
“国师，想必你也知道朕宣你过来有何用意吧。”
国师捋了捋下巴上长长的胡须，高深莫测。
“臣正要来向皇上禀报此事。”
“哦？”皇上来了兴致。
“国师请坐，不知你可算到了什么？”皇上对于国师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
从父皇在位开始，到他现在，国师对于他们卫国的贡献是很大的。
扶着国师来的小道童慢慢的将国师移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待坐下后，国师才道出了他要说的。
“启禀皇上，从第一日开始下雨开始，臣就预感到了什么，只不过一直算不出才没来与您说明，就在昨日夜间臣终于算出了，此次的异象——”
“似是大凶。”
“什么？”皇上震惊的猛然站了起来，牢牢的看向国师。
“没错，这次暴雨与二十年前的那场雨有异曲同工之妙，二十年前我师傅尚在人世，可以扭转吉凶，但是如今……”
如今，他师傅在二十年前已经离世。
“只凭臣的能力无法改变结局，希望皇上……有所准备。”
皇上听到最后已经冷静下来，国师这话的潜在意思他懂。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二十年前，暴雨连下数日，前任国师算出，此乃国之将亡的异象，后果然传来太子身死的消息。
先帝也因此倒下，举国之力才求得前任国师逆天而行，帮助卫国改换命运。
前任国师临死之前曾最后卜了一挂，他的身死只能换得卫国二十年不灭，二十年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在父皇去世之后，他凭借结束百年战争之因，民心所向继位成新皇，十年安居乐业，本以为已经避免了灭国的结局……
却不想，在他放松之时——
“国师，你说只凭你的能力无法改变，可若有人助你呢？”
皇上背对着国师，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国师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世间除了隐世不出的真正高人，恐怕没有人帮助臣了。”
“有。”
……
长宁侯府。
皇上已经免了大臣的早朝，除了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外，大部分朝臣都在家待命的。
玉斐清眸光沉沉的看着这雨，立在窗边久久不语。
要变天了。
不出师傅所料，卫国气数已尽。
……
肃亲王府。
老肃亲王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二十年前前任国师与先皇的对话他也在场，想到这场雨，就觉当年历历在目。
好不容易安稳了十年，眼看到了节骨眼，皇上偏偏又要折腾着打仗，这莫非就是命吗？
天命不可违……
……
这场雨，不多不少，下了整整九天，从九日前傍晚开始下，如今第九日傍晚骤然停止，便是连同百姓都觉得不同寻常。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场雨是不是上天的什么预示时，玉舞儿匆匆赶到了正厅，信使到了。
温侯不在，从昨日停止暴雨开始，每个有官位在身的人都收到了皇上的传召，今早都去上朝去了。
所以，正厅只有她与宫灵蕊两人。
宫灵蕊是妾，地位本不高，偏偏管家之权在她手里，所以，眼瞅着竟比她这个夫人要威风的多。
“妾身见过妹妹，因为妹妹来的晚，所以这信妾身已经看过一遍了，读信的人已经走了，妹妹若要看，只能自己看了。”
玉舞儿刚来到正厅，就见着宫灵蕊正要出去，见她来，恭敬的行了礼，可这话里的语气可是无礼的很。
不过，这时，玉舞儿也顾不上跟她计较，亲自拿起放在桌上的新封，拆开就要看。
见她不搭理，宫灵蕊也混不在意，轻笑一声身姿端正的走了。
看完了信，玉舞儿才松了口气，她这几天一直都很不安，生怕她家夫君在边境那边出了什么事。
如今，看完了夫君的信总算安心了。
见她面有喜意，身后的柳眉有眼色的问道：“夫人，您这么高兴，可是这信里世子说了什么？”
闻言，玉舞儿坐在凳子上，语气轻松的点了点头，笑着道：“夫君说，他在那边一切安好，如果战事顺利，他年前可能会回来——”
说到这儿，玉舞儿连忙开始计算距离过年还有多长时间。
今日十月二十九，如此算下来，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
这么长时间……
“肯定是世子思念夫人，所以才想回来见见夫人的。”柳眉非常认真的道。
玉舞儿点点头，没错，她也这样觉得，她那么想念夫君，夫君肯定也想她的。
忽然，玉舞儿眼前一亮，她刚刚有了一个想法。夫君都可以给他们写信，为什么她就不能给夫君写信呢？
“柳眉，你可知道信使在哪儿？”
皱眉想了想，柳眉摇头。“这个，奴不清楚。不过奴可以去问问，夫人是想……”
“我听说边境那地方十分寒冷，吃不饱穿不暖的，如今又下了这么多天的暴雨，肯定更冷了，我想去给夫君送些衣物。”
“那奴待会就去打听一下信使的住处。”
柳眉听了，当即就道。
玉舞儿回了自己的房间，身边留着清风，等着柳眉回来。
说来也奇怪，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又下了一场暴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为什么今日的天气却如此晴朗。
她身上穿的已经很薄了，可还是能感受到外面正午时分的热气。
“清风，你之前是一直在夫君身边伺候吗？”
她不经意间看到身后低眉顺眼的清风，又想到今日见到的宫灵蕊，有些好奇。
“是，奴一直是世子院子中的人，只不过世子不喜人靠近，所以，奴只在外院。”
想到世子给她的命令，清风点头后又解释了一下。
夫人若误会了就不好了。
不过，这个问题本来也不是重点，听她确定，玉舞儿才开始问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那你跟在夫君身边多少年了，宫灵蕊……也就是灵姨娘，与夫君的感情如何？”
问道这个问题，玉舞儿心中隐隐的不舒服，但她还是要问。
她本来想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这个宫灵蕊身为一个妾，对她的态度好像越来越过分了，想到长姐跟她说的，她觉得还是要搞清楚比较好。
清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夫人的重点是这个。
理了理头绪，她实事求是的道：“回夫人，奴自幼被世子救回，如今已经在侯府呆了十五年。至于灵姨娘与世子的感情……奴只能说，世子对灵姨娘无任何感情。”
最多，就是一个不能拒绝的客人而已。
“是吗？”玉舞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清风，却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夫君有没有……有没有同灵姨娘同房？”咬了咬牙，玉舞儿还是问出了口。
心里羞得不行，但是这房间里如今也没别人，她面上佯装镇定，努力忽视脸上的温度。
清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呆滞，恍惚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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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吴嬷嬷与她说的二十年前的那场雨，她心中也是乱的很。
一连几日，这雨都不停，玉舞儿来到走廊，看着外面的雨帘如瀑，眉头间愁绪纷纷。
……
说起这场雨，卫国皇帝那边更是发愁。
前些日子边境那边刚刚传来战报，温谨之第一次与景国正式出兵，彼此都在试探中，并没有分出胜负，彼此兵力相差不多，所以一开始就呈现出了胶着状态。
皇上本来是准备最近安排一下就要御驾亲征去，但这场雨来的真是不凑巧，挡住了他迫不及待的步伐。
也总算让朝堂上那些吵吵闹闹的大臣止住了嘴。
这几日，暴雨倾盆，根本就无法出行，所以他从第一日开始就罢了早朝，只等雨停便开朝。
“你说，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望着外面一直不肯停歇的雨，皇上问着身后的太监。
太监听到问话，到底也是一路跟着皇帝过来的，二十年前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所以，皇上这话他一听就知道不仅仅指的是这场雨。
“这个，奴才还真不知道了，皇上可要请国师过来问问？”
国师一职，从卫国建朝就存在了，一直是个隐形的职位。
平日里，皇上好吃好喝恭恭敬敬的供着，但是，如果发生什么天灾或者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国师就要出现了。
这雨看着实在不寻常。
太监眯了眯眼，心中踹踹。
“国师呀……”皇上语气淡淡的叹道，看着阴沉沉的天，不知在想些什么，暂时没在说话。
也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
那太监也是不敢胡乱猜测。
自古君心难测。
“宣吧。”
皇上转过身子，回了御书房。身后的太监立马垂首恭敬应是。
国师向来也居住在皇宫，方便皇帝传召，所以，没用多长时间，颤颤巍巍一大把年纪的老者就挪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没错，国师如今已过古稀之年，七十有九的高寿，虽周身依然仙风道骨，精通玄学，却也免不了生老病死的规律。
这也是皇上刚刚犹豫了一下的原因。
“国师，想必你也知道朕宣你过来有何用意吧。”
国师捋了捋下巴上长长的胡须，高深莫测。
“臣正要来向皇上禀报此事。”
“哦？”皇上来了兴致。
“国师请坐，不知你可算到了什么？”皇上对于国师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
从父皇在位开始，到他现在，国师对于他们卫国的贡献是很大的。
扶着国师来的小道童慢慢的将国师移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待坐下后，国师才道出了他要说的。
“启禀皇上，从第一日开始下雨开始，臣就预感到了什么，只不过一直算不出才没来与您说明，就在昨日夜间臣终于算出了，此次的异象——”
“似是大凶。”
“什么？”皇上震惊的猛然站了起来，牢牢的看向国师。
“没错，这次暴雨与二十年前的那场雨有异曲同工之妙，二十年前我师傅尚在人世，可以扭转吉凶，但是如今……”
如今，他师傅在二十年前已经离世。
“只凭臣的能力无法改变结局，希望皇上……有所准备。”
皇上听到最后已经冷静下来，国师这话的潜在意思他懂。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二十年前，暴雨连下数日，前任国师算出，此乃国之将亡的异象，后果然传来太子身死的消息。
先帝也因此倒下，举国之力才求得前任国师逆天而行，帮助卫国改换命运。
前任国师临死之前曾最后卜了一挂，他的身死只能换得卫国二十年不灭，二十年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在父皇去世之后，他凭借结束百年战争之因，民心所向继位成新皇，十年安居乐业，本以为已经避免了灭国的结局……
却不想，在他放松之时——
“国师，你说只凭你的能力无法改变，可若有人助你呢？”
皇上背对着国师，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国师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世间除了隐世不出的真正高人，恐怕没有人帮助臣了。”
“有。”
……
长宁侯府。
皇上已经免了大臣的早朝，除了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外，大部分朝臣都在家待命的。
玉斐清眸光沉沉的看着这雨，立在窗边久久不语。
要变天了。
不出师傅所料，卫国气数已尽。
……
肃亲王府。
老肃亲王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二十年前前任国师与先皇的对话他也在场，想到这场雨，就觉当年历历在目。
好不容易安稳了十年，眼看到了节骨眼，皇上偏偏又要折腾着打仗，这莫非就是命吗？
天命不可违……
……
这场雨，不多不少，下了整整九天，从九日前傍晚开始下，如今第九日傍晚骤然停止，便是连同百姓都觉得不同寻常。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场雨是不是上天的什么预示时，玉舞儿匆匆赶到了正厅，信使到了。
温侯不在，从昨日停止暴雨开始，每个有官位在身的人都收到了皇上的传召，今早都去上朝去了。
所以，正厅只有她与宫灵蕊两人。
宫灵蕊是妾，地位本不高，偏偏管家之权在她手里，所以，眼瞅着竟比她这个夫人要威风的多。
“妾身见过妹妹，因为妹妹来的晚，所以这信妾身已经看过一遍了，读信的人已经走了，妹妹若要看，只能自己看了。”
玉舞儿刚来到正厅，就见着宫灵蕊正要出去，见她来，恭敬的行了礼，可这话里的语气可是无礼的很。
不过，这时，玉舞儿也顾不上跟她计较，亲自拿起放在桌上的新封，拆开就要看。
见她不搭理，宫灵蕊也混不在意，轻笑一声身姿端正的走了。
看完了信，玉舞儿才松了口气，她这几天一直都很不安，生怕她家夫君在边境那边出了什么事。
如今，看完了夫君的信总算安心了。
见她面有喜意，身后的柳眉有眼色的问道：“夫人，您这么高兴，可是这信里世子说了什么？”
闻言，玉舞儿坐在凳子上，语气轻松的点了点头，笑着道：“夫君说，他在那边一切安好，如果战事顺利，他年前可能会回来——”
说到这儿，玉舞儿连忙开始计算距离过年还有多长时间。
今日十月二十九，如此算下来，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
这么长时间……
“肯定是世子思念夫人，所以才想回来见见夫人的。”柳眉非常认真的道。
玉舞儿点点头，没错，她也这样觉得，她那么想念夫君，夫君肯定也想她的。
忽然，玉舞儿眼前一亮，她刚刚有了一个想法。夫君都可以给他们写信，为什么她就不能给夫君写信呢？
“柳眉，你可知道信使在哪儿？”
皱眉想了想，柳眉摇头。“这个，奴不清楚。不过奴可以去问问，夫人是想……”
“我听说边境那地方十分寒冷，吃不饱穿不暖的，如今又下了这么多天的暴雨，肯定更冷了，我想去给夫君送些衣物。”
“那奴待会就去打听一下信使的住处。”
柳眉听了，当即就道。
玉舞儿回了自己的房间，身边留着清风，等着柳眉回来。
说来也奇怪，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又下了一场暴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为什么今日的天气却如此晴朗。
她身上穿的已经很薄了，可还是能感受到外面正午时分的热气。
“清风，你之前是一直在夫君身边伺候吗？”
她不经意间看到身后低眉顺眼的清风，又想到今日见到的宫灵蕊，有些好奇。
“是，奴一直是世子院子中的人，只不过世子不喜人靠近，所以，奴只在外院。”
想到世子给她的命令，清风点头后又解释了一下。
夫人若误会了就不好了。
不过，这个问题本来也不是重点，听她确定，玉舞儿才开始问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那你跟在夫君身边多少年了，宫灵蕊……也就是灵姨娘，与夫君的感情如何？”
问道这个问题，玉舞儿心中隐隐的不舒服，但她还是要问。
她本来想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这个宫灵蕊身为一个妾，对她的态度好像越来越过分了，想到长姐跟她说的，她觉得还是要搞清楚比较好。
清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夫人的重点是这个。
理了理头绪，她实事求是的道：“回夫人，奴自幼被世子救回，如今已经在侯府呆了十五年。至于灵姨娘与世子的感情……奴只能说，世子对灵姨娘无任何感情。”
最多，就是一个不能拒绝的客人而已。
“是吗？”玉舞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清风，却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夫君有没有……有没有同灵姨娘同房？”咬了咬牙，玉舞儿还是问出了口。
心里羞得不行，但是这房间里如今也没别人，她面上佯装镇定，努力忽视脸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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