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默认
荼岩前脚刚到家，杨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荼岩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屏幕，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点了接听。
杨舒的嗓音染上了几分焦急，上来就是一句诘问。
“你实话跟我说，这次综艺录制是不是碰上司煜了？”
荼岩惊讶于她获取信息的速度，半晌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变相承认了？
“我怎么知道？呵呵，你俩都被人拍照挂到网上了，同乘一列航班深情对视的帖子要不是发现得早，早tm上热搜了！”
同乘一列航班倒是真的，深情对视又是什么鬼？
没有立马得到回复，杨舒火气更大了：“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荼岩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放到桌子上，淡定地倒了杯水。
听这状况估摸着杨舒现在也只是以为他俩只是一列航班，现在就那么生气，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得气死。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瞒着我，趁早说，别tm被捅出来了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杨舒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可偏偏遇上了荼岩这个慢性子，让她本就暴躁的脾气雪上加霜。
荼岩看着水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说出来，怕你承受不住。”
杨舒：“？？？”
“你还真有事儿啊？”
荼岩嗯了一声，懒洋洋道：“还挺多的，要看你想听什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杨舒怒道。
“我也没开玩笑。”
“……你tm逗……”
“司煜也去那档综艺了，节目组把我们俩安排在一个帐篷，做任务时我把他拽进水里了，然后他发烧了。回来是节目组订的机票，我能怎么办。”
过程说的还算详细。
杨舒听完直接沉默了。
“我事先也不知道他会去，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和导演进行了沟通，然而并没有用。所以，如果到时候播出了些什么……内容……”
他话没说完，但杨舒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又担忧地问：“没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吧？”
荼岩怔了下，随即冷笑道：“你指哪方面？”
还tm问哪方面？
前男友能有什么方面！
她顺了口气，才咬着牙道：“一个你，一个林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荼岩摸了摸鼻子，纠结到底要不要和她说接下来的事儿。
只不过没等他考虑明白，那边就挂了电话。
得，不用说了。
其实也不能说杨舒反应大，毕竟他和司煜情况特殊，弄不好两家粉丝就得掐个昏天黑地。
在杨舒看来，他俩就没有和好的可能，所以没必要的关联能避免就避免，省得麻烦。
只不过，杨舒不觉得，在两人刚合作一部戏之后再说这些不晚了吗？
荼岩刚放下手机，杨舒就又发来了消息，一段长达63秒的语音。
“你也别嫌我唠叨，当初拍《星野》这部剧的时候另一个男主瞒了那么久，知道的时候已经快要开机了，当时我就跟公司高层反映，他们说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五倍赔付，你刚回来就违约也确实不太好，我就没多说，后来也只能跟小张说多盯着你点儿。”
“幸亏三个多月没出什么事儿，但现在拍摄已经结束了，咱能避嫌还是多少要避嫌一点儿的，毕竟你俩情况在那儿搁着呢，到时候闹得没法收场就晚了。”
“另外公司两年前就对你谈恋爱这件事露出了不满，分手了之后又歇了两年，现在刚回来又频繁和前男友传出绯闻，你让公司怎么想，虽说你是公司的门面，但也不带这么造的吧。”
荼岩耐着性子听完，露出了一个半哭不笑的表情。
没出什么事儿？事大着呢！
荼岩将手机扔到一边儿，叹了口气，手背搭到眼帘上，闭目冥思。
半晌，将抱枕一把扔到地上，低声骂了句“操！”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好吧！！
……
荼岩一觉睡到下午，最后被门铃声吵醒。
他踩着拖鞋下了楼，直到看到眼前的人之前，脑子都是迷糊的。
是司煜。
昨天一晚上没睡，天快亮时才有了睡意，现下还没睡够，难免带了些起床气，语气不太友好地问他：“你来干嘛？”
说这话时，手还搭在门把上，人横在正中间，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司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扒开，然后侧身进了屋子。
荼岩撇了撇嘴，关门跟了上去，途经冰箱旁时，拿了瓶水，灌了半瓶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司煜从进来一直就盯着手上那块表，也不说话，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才抬眼望向他：“你考虑好了吗？时间到了。”
荼岩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什么事之后，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耳垂，低头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他能说自己忘了这事儿了吗？
“我还没考虑清楚，再给我点儿……”
时间。
“不行。”他直接打断了荼岩接下来的话。
语气不容置喙。
司煜双腿交叠，一身休闲运动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优雅矜贵的感觉，那严肃的神情像是在谈判桌上似的。
荼岩双手揉了揉脸，颇有些无赖的样子，看着他道：“那你报警吧，就说我出尔反尔。”
“抓你得找捕狗大队。”
荼岩：“……”
呵呵，一点也不好笑。
司煜眼睛眯起了一条危险的弧度，起身，朝着荼岩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荼岩定在原地不动，扬着高傲的头颅，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司煜在距离他还有五六公分的地方停下，垂眸轻声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荼岩：“……”
下一秒，唇上就传来了湿热感。
荼岩蓦地瞪大了眼睛。
一触即分。
司煜退开半步，勾唇一笑，“反驳无效。”
荼岩：“……”
不得不说，司煜笑起来的时候是真妖孽，愣是荼岩也不由得失了神。
“啪！”
屋内传来一阵声响，打断了两人之间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荼岩顺着声源看过去，原来是阳台边的花瓶被风吹落了，碎了一地。
更让人头疼的是，里面的泥土四散开来，直接溅到了不远处的浅色地毯上，荼岩叹了口气，心道：得，又得洗了。
窗台上还有几个花瓶，荼岩看了眼开着的窗户，走过去关好才低头去收拾残局。
司煜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帮他捡碎片。
荼岩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保持着沉默。
收拾妥当后，荼岩让司煜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手自己则上了二楼洗漱。
他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眼下乌青一片，嘴唇也有些干涩，幸亏颜值在那摆着，不然这幅样子和鬼不相上下。
呵呵，所以说，刚刚就是这幅鬼样子跟司煜在那儿掰扯半天的。
司煜，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荼岩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温度。
荼岩猛地拍了拍脸，自己怎么跟个痴汉似的。
看着嘴角的那抹姨母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出来时司煜还没走，荼岩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气氛太过凝固，于是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放的是纪录片，明明非常枯燥乏味的东西，荼岩却看得入迷，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被忽视的司煜也不生气，等他快看完时才开口问道：“你饿吗？”
荼岩没听清，将电视音量调小一些，疑惑地看着他皱眉。
司煜站起身，没有重复，只是道：“我饿了。”
“我们出去吃饭吧。”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你认真的？”
司煜自上而下看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荼岩跟着司煜来到了一家老面馆时，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这家老面馆在大学城附近，这个点儿人还是特别多，室内烟雾缭绕，嘈杂一片。
荼岩看着眼前那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两个人来这家店很多次，每次必点他们家的招牌牛肉面。
如今两年过去，再次回到这里，竟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司煜的口罩被他扒到了下巴下，此时正低着头吃面。
荼岩还带着口罩，卫衣帽子仍老老实实地扣在脑袋上，和这里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幸亏，大家都在吃饭、聊天，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怎么不吃？”司煜问道。
只不过说这话时他头都没抬一下，咀嚼的频率却慢了下来，声音甚至还染上了一丝……哽咽。
不易察觉，却精准狙击荼岩的心。
荼岩拿起筷子，在碗里搅了两下，才慢吞吞地扒下口罩，往嘴里塞了一口。
还是以前的味道。
荼岩几乎快要把脸埋在碗里，喉咙也酸涩得厉害，心里某处更是一阵拧痛。
他想，司煜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来这里，故意让他心软，故意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的目的……达到了，还很成功。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司煜，很聪明？手段了得？可他的一些小心机偏偏能被你察觉到。
可你明知道这是个坑，还是会跳得义无反顾。
荼岩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输得一塌糊涂。
食不下咽的感觉，他今天算是再次尝到了。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两人离开了这家店，司煜的车太过显眼，就停在了小吃街入口处的停车位上，距离这家店有挺长的一段距离。
夜晚的小吃街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在校的大学生，小情侣偏多，他们俩前面就有一对，那股腻歪劲儿看得荼岩老脸一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偏开了头。
司煜注意到他的动作，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把荼岩捞到里侧，才缓解了他这份尴尬。
“还饿吗？要不要吃点儿其他的东西？”
荼岩前后扫了一下，然后看向斜前方的一家章鱼烧铺子。
挺久没吃过这个东西了，还挺想念的。
司煜没说话，径直走向那家小摊，熟练地点餐，付钱，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拿着一盒章鱼烧走了过来，递给荼岩，问道：“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荼岩接过，摘掉口罩叉起来一个放到嘴里，又立马戴上口罩嚼了两下，香味在舌尖散开，才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两个大男人本来就显眼，更何况是两个又高又瘦穿着时尚的大男人。
就走了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就已经有好多人注意到他们了。
再待下去，非得暴露不可。
用不能前脚杨舒才语重心长地叮嘱过，后脚就给她来个热搜吧。
毕竟年纪也那么大了，他得考虑一下“老年人”的感受。
刚满35岁的杨舒：“……”
然而，司煜并没有动。
荼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后者才道：“我还没吃饱。”
“……换个地方行吗？”
起码找个人少的。
司煜没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
一张俊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荼岩下意识地凑上前，单手把帽子给他戴上，侧着身子压低声音问他：“你摘口罩干嘛？”
司煜神色如常，不紧不慢道：“太闷了。”
荼岩：“……”
荼岩飞快地看了下四周，然后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才见他又把口罩给戴上了。
趁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章鱼烧时，司煜的嘴角微微上扬，在荼岩抬头的那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他就是故意的，荼岩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偏不。
哪怕这种做法看起来很幼稚，他也不在乎。
或者说除了荼岩，他什么也不在乎。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注视他们。
荼岩这下是真不敢多待了，把手中的章鱼烧塞进司煜手里，拉着他往出口方向走去。
本来荼岩拽的只是袖子，司煜任由他拉着，最后直接把手覆了上去。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他脚步一顿，面上不显，心里实则兵荒马乱。
也是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没办法把司煜给丢下了。
因为无论怎么样，司煜都会找回来，一遍遍地牵住他的手。
还有就是，他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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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话跟我说，这次综艺录制是不是碰上司煜了？”
荼岩惊讶于她获取信息的速度，半晌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变相承认了？
“我怎么知道？呵呵，你俩都被人拍照挂到网上了，同乘一列航班深情对视的帖子要不是发现得早，早tm上热搜了！”
同乘一列航班倒是真的，深情对视又是什么鬼？
没有立马得到回复，杨舒火气更大了：“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荼岩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放到桌子上，淡定地倒了杯水。
听这状况估摸着杨舒现在也只是以为他俩只是一列航班，现在就那么生气，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得气死。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瞒着我，趁早说，别tm被捅出来了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杨舒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可偏偏遇上了荼岩这个慢性子，让她本就暴躁的脾气雪上加霜。
荼岩看着水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说出来，怕你承受不住。”
杨舒：“？？？”
“你还真有事儿啊？”
荼岩嗯了一声，懒洋洋道：“还挺多的，要看你想听什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杨舒怒道。
“我也没开玩笑。”
“……你tm逗……”
“司煜也去那档综艺了，节目组把我们俩安排在一个帐篷，做任务时我把他拽进水里了，然后他发烧了。回来是节目组订的机票，我能怎么办。”
过程说的还算详细。
杨舒听完直接沉默了。
“我事先也不知道他会去，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和导演进行了沟通，然而并没有用。所以，如果到时候播出了些什么……内容……”
他话没说完，但杨舒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又担忧地问：“没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吧？”
荼岩怔了下，随即冷笑道：“你指哪方面？”
还tm问哪方面？
前男友能有什么方面！
她顺了口气，才咬着牙道：“一个你，一个林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荼岩摸了摸鼻子，纠结到底要不要和她说接下来的事儿。
只不过没等他考虑明白，那边就挂了电话。
得，不用说了。
其实也不能说杨舒反应大，毕竟他和司煜情况特殊，弄不好两家粉丝就得掐个昏天黑地。
在杨舒看来，他俩就没有和好的可能，所以没必要的关联能避免就避免，省得麻烦。
只不过，杨舒不觉得，在两人刚合作一部戏之后再说这些不晚了吗？
荼岩刚放下手机，杨舒就又发来了消息，一段长达63秒的语音。
“你也别嫌我唠叨，当初拍《星野》这部剧的时候另一个男主瞒了那么久，知道的时候已经快要开机了，当时我就跟公司高层反映，他们说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五倍赔付，你刚回来就违约也确实不太好，我就没多说，后来也只能跟小张说多盯着你点儿。”
“幸亏三个多月没出什么事儿，但现在拍摄已经结束了，咱能避嫌还是多少要避嫌一点儿的，毕竟你俩情况在那儿搁着呢，到时候闹得没法收场就晚了。”
“另外公司两年前就对你谈恋爱这件事露出了不满，分手了之后又歇了两年，现在刚回来又频繁和前男友传出绯闻，你让公司怎么想，虽说你是公司的门面，但也不带这么造的吧。”
荼岩耐着性子听完，露出了一个半哭不笑的表情。
没出什么事儿？事大着呢！
荼岩将手机扔到一边儿，叹了口气，手背搭到眼帘上，闭目冥思。
半晌，将抱枕一把扔到地上，低声骂了句“操！”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好吧！！
……
荼岩一觉睡到下午，最后被门铃声吵醒。
他踩着拖鞋下了楼，直到看到眼前的人之前，脑子都是迷糊的。
是司煜。
昨天一晚上没睡，天快亮时才有了睡意，现下还没睡够，难免带了些起床气，语气不太友好地问他：“你来干嘛？”
说这话时，手还搭在门把上，人横在正中间，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司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扒开，然后侧身进了屋子。
荼岩撇了撇嘴，关门跟了上去，途经冰箱旁时，拿了瓶水，灌了半瓶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司煜从进来一直就盯着手上那块表，也不说话，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才抬眼望向他：“你考虑好了吗？时间到了。”
荼岩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什么事之后，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耳垂，低头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他能说自己忘了这事儿了吗？
“我还没考虑清楚，再给我点儿……”
时间。
“不行。”他直接打断了荼岩接下来的话。
语气不容置喙。
司煜双腿交叠，一身休闲运动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优雅矜贵的感觉，那严肃的神情像是在谈判桌上似的。
荼岩双手揉了揉脸，颇有些无赖的样子，看着他道：“那你报警吧，就说我出尔反尔。”
“抓你得找捕狗大队。”
荼岩：“……”
呵呵，一点也不好笑。
司煜眼睛眯起了一条危险的弧度，起身，朝着荼岩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荼岩定在原地不动，扬着高傲的头颅，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司煜在距离他还有五六公分的地方停下，垂眸轻声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荼岩：“……”
下一秒，唇上就传来了湿热感。
荼岩蓦地瞪大了眼睛。
一触即分。
司煜退开半步，勾唇一笑，“反驳无效。”
荼岩：“……”
不得不说，司煜笑起来的时候是真妖孽，愣是荼岩也不由得失了神。
“啪！”
屋内传来一阵声响，打断了两人之间这莫名其妙的氛围。
荼岩顺着声源看过去，原来是阳台边的花瓶被风吹落了，碎了一地。
更让人头疼的是，里面的泥土四散开来，直接溅到了不远处的浅色地毯上，荼岩叹了口气，心道：得，又得洗了。
窗台上还有几个花瓶，荼岩看了眼开着的窗户，走过去关好才低头去收拾残局。
司煜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帮他捡碎片。
荼岩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保持着沉默。
收拾妥当后，荼岩让司煜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手自己则上了二楼洗漱。
他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眼下乌青一片，嘴唇也有些干涩，幸亏颜值在那摆着，不然这幅样子和鬼不相上下。
呵呵，所以说，刚刚就是这幅鬼样子跟司煜在那儿掰扯半天的。
司煜，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荼岩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温度。
荼岩猛地拍了拍脸，自己怎么跟个痴汉似的。
看着嘴角的那抹姨母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出来时司煜还没走，荼岩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气氛太过凝固，于是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放的是纪录片，明明非常枯燥乏味的东西，荼岩却看得入迷，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被忽视的司煜也不生气，等他快看完时才开口问道：“你饿吗？”
荼岩没听清，将电视音量调小一些，疑惑地看着他皱眉。
司煜站起身，没有重复，只是道：“我饿了。”
“我们出去吃饭吧。”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你认真的？”
司煜自上而下看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荼岩跟着司煜来到了一家老面馆时，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这家老面馆在大学城附近，这个点儿人还是特别多，室内烟雾缭绕，嘈杂一片。
荼岩看着眼前那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两个人来这家店很多次，每次必点他们家的招牌牛肉面。
如今两年过去，再次回到这里，竟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司煜的口罩被他扒到了下巴下，此时正低着头吃面。
荼岩还带着口罩，卫衣帽子仍老老实实地扣在脑袋上，和这里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幸亏，大家都在吃饭、聊天，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怎么不吃？”司煜问道。
只不过说这话时他头都没抬一下，咀嚼的频率却慢了下来，声音甚至还染上了一丝……哽咽。
不易察觉，却精准狙击荼岩的心。
荼岩拿起筷子，在碗里搅了两下，才慢吞吞地扒下口罩，往嘴里塞了一口。
还是以前的味道。
荼岩几乎快要把脸埋在碗里，喉咙也酸涩得厉害，心里某处更是一阵拧痛。
他想，司煜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来这里，故意让他心软，故意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的目的……达到了，还很成功。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司煜，很聪明？手段了得？可他的一些小心机偏偏能被你察觉到。
可你明知道这是个坑，还是会跳得义无反顾。
荼岩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输得一塌糊涂。
食不下咽的感觉，他今天算是再次尝到了。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两人离开了这家店，司煜的车太过显眼，就停在了小吃街入口处的停车位上，距离这家店有挺长的一段距离。
夜晚的小吃街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在校的大学生，小情侣偏多，他们俩前面就有一对，那股腻歪劲儿看得荼岩老脸一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偏开了头。
司煜注意到他的动作，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把荼岩捞到里侧，才缓解了他这份尴尬。
“还饿吗？要不要吃点儿其他的东西？”
荼岩前后扫了一下，然后看向斜前方的一家章鱼烧铺子。
挺久没吃过这个东西了，还挺想念的。
司煜没说话，径直走向那家小摊，熟练地点餐，付钱，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拿着一盒章鱼烧走了过来，递给荼岩，问道：“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荼岩接过，摘掉口罩叉起来一个放到嘴里，又立马戴上口罩嚼了两下，香味在舌尖散开，才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两个大男人本来就显眼，更何况是两个又高又瘦穿着时尚的大男人。
就走了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就已经有好多人注意到他们了。
再待下去，非得暴露不可。
用不能前脚杨舒才语重心长地叮嘱过，后脚就给她来个热搜吧。
毕竟年纪也那么大了，他得考虑一下“老年人”的感受。
刚满35岁的杨舒：“……”
然而，司煜并没有动。
荼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后者才道：“我还没吃饱。”
“……换个地方行吗？”
起码找个人少的。
司煜没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
一张俊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荼岩下意识地凑上前，单手把帽子给他戴上，侧着身子压低声音问他：“你摘口罩干嘛？”
司煜神色如常，不紧不慢道：“太闷了。”
荼岩：“……”
荼岩飞快地看了下四周，然后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才见他又把口罩给戴上了。
趁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章鱼烧时，司煜的嘴角微微上扬，在荼岩抬头的那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他就是故意的，荼岩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偏不。
哪怕这种做法看起来很幼稚，他也不在乎。
或者说除了荼岩，他什么也不在乎。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注视他们。
荼岩这下是真不敢多待了，把手中的章鱼烧塞进司煜手里，拉着他往出口方向走去。
本来荼岩拽的只是袖子，司煜任由他拉着，最后直接把手覆了上去。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他脚步一顿，面上不显，心里实则兵荒马乱。
也是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没办法把司煜给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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