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嘴硬
荼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就晕得厉害，硬撑着才完成了上午的戏份，只不过还没走两步，直接一个踉跄半跪到地上，幸亏手臂撑着，不然估计得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拥抱。
小张见状急忙把他扶了起来，帮他把腿上的土给拍掉才心有余悸去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尤其是磕到了的位置。
“哥，您膝盖没事儿吧？”
荼岩活动了下右腿，除了有些疼没什么别的事，于是摇了摇头。
小张无奈叹了口气，给他搬了个椅子过来，扶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荼岩盯着手心看了一会儿，小拇指处擦破了皮，此时红了一片，还隐隐约约渗出了血珠。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穿的戏服比较厚，不然膝盖也只能是一样的后果。
“刚刚怎么回事儿？”小张疑惑地看了眼刚刚摔倒的地方，挺平坦的啊，他哥总不至于给他表演个平地摔吧。
幸亏工作人员都在忙，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然过不了几分钟，荼岩剧组平地摔就能冲上热搜。
荼岩喝了口水，才道：“低血糖。”
他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什么无伤大雅的事一样。
小张有些突然气愤，声音拔高了些，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都说让你好好吃饭了，你不听，你不低血糖谁低血糖！”
荼岩就那么含着杯壁，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小张这是在训他？
不是，是他不想吃饭吗！
剧中的陆之茗是个不受宠还处处受人排挤欺负的软弱皇子，难道你指望一个吃得白白胖胖的人去演？
虽然他不胖，身形刚刚好，但和剧中四皇子的形象还是有些差距的，为了贴合角色，他只能控制饮食。
小张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右手抓了抓卫衣的下摆，左手摸着鼻子轻咳了一声，低头不说话了。
荼岩放下杯子，右腿稍抬叠在左腿上，仰着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太阳当空，他被强烈的光照刺得闭上了眼，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小张回过神来时，荼岩已经睡着了，就那么躺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格外地安静。
他没有打扰，从旁边搬来一个遮阳伞，小心调好角度，不放心地看了他几眼，确定短时间内没有要醒来的痕迹才抬腿离开。
荼岩刚眯了一会儿，就感觉面前有阴影笼罩下来。
他睁开眼，入目便是一道修长的身影。
由于光线和角度的原因，那张脸变得不真切起来，荼岩不知道是饿昏了头，还是困得头脑不清醒，还没认清来人，就先傻笑了两声。
拍戏的时候司煜就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对，武打戏还没开始，脸上就渗了一层薄汗，嘴唇更是白得厉害，很明显是低血糖犯了。
他下了戏就回了房车，出来时已经不见荼岩的影子了。
“还活着吗？”
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荼岩被他的话问得一愣，彻底清醒过来。
长时间保持不动，半边身子都麻了，荼岩锤了锤后背打算换个坐姿，只不过左腿刚压上去的时候，右腿膝盖处便传来一阵疼痛。
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动作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左腿反而更加使劲地往下压。
这下，倒是更清醒了。
荼岩不理会他的揶揄，淡淡扫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问他：“你来干什么？”
司煜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说话，摊开手，手心上放着一个东西，大概半指长。
是块巧克力。
荼岩不知道怎么描述看到那块巧克力时的心情，只知道那一刻，心跳都漏了半拍。
过了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给我的？”
司煜见他不接，直接塞到他手里，一脸严肃地开口：“别多想，我只是不想你拖累剧组的进度。”
荼岩还真没多想，如今看到他这幅别扭的样子，也只是觉得好笑。
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头晕好像都缓解了不少。
谁会无缘无故给他巧克力呢，大概只有司煜这个口是心非的人了吧。
他一时看得入神。
司煜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地扭头，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偏头瞪他，神色凶巴巴的。
“你干嘛看我？”
荼岩咬了下吸管，抬眸，桃花眼微弯，反问：“怎么，不可以看？”
被他这么一堵，司煜有些气急败坏，恶狠狠地开口：“随你！”
荼岩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司煜还是那个司煜，小孩子脾性只是藏起来了，但从来没有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荼岩又想起了那天他说的话，笑容中又多了些苦涩。
想到这儿便不再逗他，心情复杂地将包装袋小心收了起来，扔进垃圾桶，最后起身看向他，真诚地道了声谢。
后者没说话，但那轻扬的嘴角却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小张回来时就看到荼岩身边站了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但从衣服上他还是可以分辨出那人就是司煜，最关键的是荼岩还冲他笑。
他没看错吧？
他哥和前男友在一起有说有笑？头不晕了？
所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面包，用不上了？
小张颇感玄幻地摸了摸头，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识趣地站到一边儿不去打扰两个人。
……
难得今天晚上收工早，几个演员商量着要去附近的餐馆聚餐，荼岩考虑到自己还要节食就婉拒了，转头见小张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摆了摆手任由他去了。
“去吧，能不能有点出息！”
小张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一旁的谢温走过来问他：“真的不去吗？这家很好吃的。”
“是啊，去吧，反正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事儿不是吗？”
无论谢温说那家店怎么怎么好吃，什么横店必打卡top1啊，什么不去必后悔系列啊，荼岩就是不为所动。
他趁谢温不注意，递给小张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生拉硬拽总算把这位祖宗弄走了。
只不过小张前脚刚走，荼岩就意识到一件事，低声咒了句：“操！”
他没车钥匙！
然而哪里还能看见小张的影子！
他盯着眼前的车算了下酒店离这儿的距离，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双吊了一天威亚的腿，走回去算是要废了。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戴着金丝框眼镜，荼岩见过他几次，是司煜的助理唐森。
唐森小跑到他身边，面带笑容地问：“荼老师，我们刚好要回酒店，……载您一程？”
荼岩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了，明天还有早戏，周围也没什么车，就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打开车门就看见司煜闭着眼坐在后座正中间，他又看了眼副驾驶，上面放着个黑色的背包，荼岩只能紧挨着他身边的座位坐下。
只不过他刚坐下，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荼岩立马绷直了脊背。
司煜的手指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背，传来阵阵的酥麻感。
荼岩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其实剧组离酒店不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两人前后下了车又一同进了电梯，等到电梯运行到12层时，荼岩率先开口：“那个……今天谢谢你了。”
无论是巧克力还是载他一程。
他都心存感谢。
荼岩开口时就没指望司煜会给他什么反应，所以当司煜回复的时候，还颇感意外。
他说：“我只是在帮自己罢了。”
荼岩也不和他争论什么，脑子里突然飘过看剧时刷到的弹幕，觉得总在司煜身上也是格外的合适。
小公鸡煮烂了——只有嘴还是硬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笑出了声，弯身将鞋换上，直接进了浴室。
隔壁的司煜也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凉水兜头浇下时，才勉强压制住内心那股燥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在不断失控，每次看到荼岩，尤其是看到他对别人笑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把他藏起来，困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再也逃不开。
更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
这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折磨了他两年，并没有因为荼岩的回来而有所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他快要疯了，即便如此，也要拉着荼岩一起。
……
拍摄进入到中后期，主角的对手戏逐渐变多，两人几乎天天一大半时间是一起过的，段成功看他们俩之间还算融洽的氛围十分欣慰，他就说嘛，司煜还是有分寸的。
然而上午还高兴的段成功下午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小荼啊，你这段戏的表情不太对。”
荼岩蹲在一旁看着监视器里面的画面，看到两人互动的那个场景时，别说导演，自己都能感觉到别扭。
段成功也理解他，和前男友演戏确实算是个很大的挑战，尤其是在感情戏这方面，但理解不代表他能将就，又连拍了几条，还是不太满意。
脾气直接上来了，副导演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脾气是冲着司煜发的。
“司煜，你看看你，动作僵硬的，怎么着，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的！”
“你那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前任。”
莫名被cue的荼岩：“……”
还真tm是在看前任。
“司煜，还是那句话，能拍就拍，不能拍就给我走人。”
“亏你还是影帝呢，就这……”
副导演见他骂得停不下来，急忙拽了下段成功的袖子，小声在他耳边提醒了几句。
段成功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一言难尽地摆了摆手。
“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找找感觉再拍。”
剧组其他人看见司煜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不是一副怕惹火上身的样子，就是一副吃瓜看好戏的样子。
毕竟，一个是影帝、视帝，另一个算是娱乐圈里当之无愧的实力派演员，前面的戏份几乎一条就过，怎么今天就栽了跟头。
唐森了解了情况，立马凑到跟前给司煜递了瓶水，后者接过拧开喝了一口才继续埋头看剧本。
犹豫了半晌她才耐着胆子开口：“煜哥，我觉得你没把荼老师放到剧里面看。”
司煜闻言抬眼淡淡地睨着他。
他认怂，立马改口：“当然，我只是今天这么觉得的，前段时间就演的挺好的。”
“而且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您不用放心上的，嘿嘿～”
演戏的时候，他在旁边看了几次，每次都觉得沈昱那不是在看陆之茗的样子，而是司煜在看荼岩。
尤其是那双眼睛，无法说谎。
听完他这么一波分析，司煜皱了下眉，随即半眯着眼问他：“你能感觉得到？”
唐森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点了点头。
所以说，司煜这是变相承认他假公济私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下一秒就听见司煜用一种近乎轻蔑的语气反问他：“你谈过恋爱？”
母胎solo二十三年的唐森：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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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无奈叹了口气，给他搬了个椅子过来，扶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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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森小跑到他身边，面带笑容地问：“荼老师，我们刚好要回酒店，……载您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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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剧组离酒店不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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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岩也不和他争论什么，脑子里突然飘过看剧时刷到的弹幕，觉得总在司煜身上也是格外的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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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荼啊，你这段戏的表情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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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成功也理解他，和前男友演戏确实算是个很大的挑战，尤其是在感情戏这方面，但理解不代表他能将就，又连拍了几条，还是不太满意。
脾气直接上来了，副导演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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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成功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一言难尽地摆了摆手。
“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找找感觉再拍。”
剧组其他人看见司煜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不是一副怕惹火上身的样子，就是一副吃瓜看好戏的样子。
毕竟，一个是影帝、视帝，另一个算是娱乐圈里当之无愧的实力派演员，前面的戏份几乎一条就过，怎么今天就栽了跟头。
唐森了解了情况，立马凑到跟前给司煜递了瓶水，后者接过拧开喝了一口才继续埋头看剧本。
犹豫了半晌她才耐着胆子开口：“煜哥，我觉得你没把荼老师放到剧里面看。”
司煜闻言抬眼淡淡地睨着他。
他认怂，立马改口：“当然，我只是今天这么觉得的，前段时间就演的挺好的。”
“而且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您不用放心上的，嘿嘿～”
演戏的时候，他在旁边看了几次，每次都觉得沈昱那不是在看陆之茗的样子，而是司煜在看荼岩。
尤其是那双眼睛，无法说谎。
听完他这么一波分析，司煜皱了下眉，随即半眯着眼问他：“你能感觉得到？”
唐森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点了点头。
所以说，司煜这是变相承认他假公济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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