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迟到的圣诞番外（上）
又是一年的年终巡回赛结束了,今年的举办地在德国柏林，柏林的冬天很冷，大雪连下几日,将世界染成了一片银色。
数日的赛程结束后，苏舟憾得季军,今年的冠军属于安吉洛·比安奇，奥古斯特则摘得了一枚银牌,好在这已经不是发生变化的第一年了,人们倒也不会因为这样的排名而又掉了下巴,只是有不少球迷不免感到有些失望，他们本来觉得今年的冠军奖杯可以被中国苏捧在手里，可惜……
在决赛结束之后，平安夜与圣诞节近在眼前。
与大多都没有宗教信仰的中国不同，对于多数的欧美人而言,圣诞节绝对是一个重要且盛大的节日，其地位和影响力绝不比中国的春节逊色。而对于苏舟来说，这就是一个需要在打招呼时说“圣诞快乐”的普通节日，而且因为欧美人并不懂由汉语的【平安→苹果】延伸出的“汉化小习俗”，当身在欧洲时，他甚至连苹果都不需要准备。
苏舟从不和他的朋友们谈论宗教方面的问题,虽然他的朋友们也并非都有宗教信仰。由于所在的国家地域不同，即使现代科技的便利性让他们的联系从未断绝，却始终也是聚少离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平均下来，大概是每隔一个多月才能见一次面，有时甚至要隔上三、四个月——面对面的情况才是少数,趁此机会赶紧贴贴抱抱举高高不好吗？扯什么与乒乓球和感情都无关的宗教信仰啊。
但是“节日”就有点不同了，苏舟又一次开始琢磨着，该给他的好友们送点什么样的圣诞节礼物……
这不是苏舟第一次给他的朋友们送圣诞礼物了，但是今年的他想搞点不同的——或者说是更用心的。
比如——
柏林中心的一处统一酒店中，决赛结束的当晚，依照自近而远的距离原则，在最后检查了一遍礼物的数量、与贴在礼盒上的祝福小贴纸后，苏舟提起被装得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袋子，打算先去敲敲米格尔·德席尔瓦的门——巴西队与中国队都被安排在了酒店的十二层。
——今夜的粥！就是送礼物的圣诞老粥了！
谁知，在苏舟出门前，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舟脚步一顿，疑惑地回过头去：“牧锐？怎么了？”
苏舟的身后，他的同住搭档已由仰躺在床上变为了坐在床边，室内的暖风开的很足，牧锐以短袖t恤代替睡衣，露出的大半截手臂线条紧致，在灯光下泛着力量的光泽，小腹前的衣襟则睡出了不少褶皱，与身下凌乱的床单如出一辙。
牧锐看了眼苏舟手中的两个大袋子，黑中泛绿的眼睛半耷拉着，还有些似醒非醒：“……送礼物？”
苏舟点了点头。
“……我没有吗？”大概是因为刚刚睡醒，牧锐的反射神经慢的过分，平日略显沙哑的低音炮也也变得又软又迟缓。
苏舟呆了一会：“……往年不是也没有吗？我们好像都不过圣诞的…？………阿锐你先揉揉脸清醒点啦，每次看到你起床后的样子，都让我有一种你会被人牵走的担忧。”
像个莫得灵魂的机器，牧锐呆呆地给了自己一拳头。
苏舟：“………”
苏舟尖叫：“我是让你揉脸不是让你对自己实行惨无人道的痛殴！！！”
虽然不是揉脸，一拳下去也是真的醒了。
牧锐揉着泛痛的腮，涣散的眼神有了焦距，他敷衍地“唔唔”了几声，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下床踩着鞋，并没有穿上，一步一步地走到苏舟的面前，不过几步路的时间，待站定时，再也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迷糊劲儿。
苏舟盯着他的脸：“……你去用凉毛巾敷一下脸？”
牧锐摇摇头，又点了点下巴，示意苏舟把袋子敞开。
苏舟照做。
袋中的礼盒或大或小，摆放得整整齐齐，包装精致，缎带纤巧，附在礼盒表面的纸条上写满了字迹潇洒的祝福语，足以看出准备者的用心。
牧锐收回视线，一双情绪难辨的眼勾勒着苏舟的脸：“苏舟，我在巴塞罗那住了很多年。”
潜台词是，我习惯在圣诞节收送礼。
苏舟没问那过去两年怎么没见你收，又不是第一年回国家队了。
他只是提着袋子挠了挠脸：“那………
行吧，等会我回来了，要不我们再叫上中国队的其他人，一起出去过圣诞好了？”
牧锐正想答应，却忽然想起了……
……不对，好像有人要来。
牧锐面色不显，心中深感麻烦。
苏舟正兴致勃勃地又计划起了中国队的柏林圣诞之旅呢，却突然被牧锐推出了门，一脸懵逼的粥傻愣愣地站在无人寂静的走廊里，完全不懂为什么牧锐要赶他走。
“阿锐…？”苏舟站在门外问。
隔了层厚重的铁门，牧锐的声音多少有些失真：“开玩笑的，送礼物去吧。”
苏舟不太放心：“真的没事？——圣诞快乐阿锐？等会回来后我给你唱merrychristmas？”
牧锐没再答话，敲敲门以作回应。
苏舟安心了。
他雀跃地蹦到了隔壁，蹦到了同住十二层的米格尔的门前，他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穿着打扮，确认这颗化身为圣诞老树的红红绿绿粥简直完美极了，这才曲起了食指，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内是可以看到门外的，不过两秒，苏舟就看到了他的天然美黑皮之卷发巴西小哥哥打开了门，虽然那张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但是那眼神却怎么看都有点……
米格尔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这颗圣诞树成精：“……安格鲁？”他叫着他对苏舟的专属昵称。
苏舟热情洋溢地嘿嘿哈哈，张开手就给了自己的巴西友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米格尔！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这只热情洋溢的小崽子有点太重了，米格尔立马被撞得一个踉跄，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他的中国朋友始终都和幼崽一样活泼好动………这大概就是永远的心理年龄只有三岁吧。
“安格鲁？”米格尔扶稳了苏舟的腰，以防他摔倒。
苏舟在米格尔的耳边大声说：“米格尔！圣诞快乐啊！圣诞老人粥来给你送礼物啦！你开心吗？”
米格尔在心中叹了口气。
“开心。”他拍拍苏舟的背，等苏舟自己站好，这才看向了苏舟手中的两个大袋子。
“……这么多？”这两个袋
子可真是不小，单看外表，普通的成年男人可能都会感到吃力。
苏舟放下袋子，蹲在地上开始掏礼物：“是有点多，毕竟我的朋友有好多，巴西队就住在我们隔壁，所以你是第一个，不过你放心，盒子大而已，里面的东西都很不沉的——给！米格尔！这个是你哒！”
米格尔接过盒子，外包装是与苏舟服装同款的红红绿绿，上面还贴着一张完全撞色的红绿贴纸，其上用白色的油性笔写着【给我最好的朋友米格尔，圣诞节快乐！——你永远的安格鲁。】
……看着苏舟隐含期待的眼神，米格尔终究是没有把那句“字很好看，只是配色有点辣眼”给说出口。
苏舟催他：“快点拆开看看呀米格尔！我不介意你现在就拆的！”
来自巴西的饲养员又叹了口气，当着苏舟的面，解开了包装精美的蝴蝶结丝带。
盒开——
……毫无征兆的八级地震在米格尔的瞳孔里剧烈震荡，他本以为圣诞老树安格鲁和红红绿绿礼品盒就已经够辣眼了，但是谁能料到，盒内的配色竟然更加辣眼。
……这是什么？
米格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仔细看去——
这是……这是一件七彩配色的小………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心理年龄绝对只有三岁的小幼崽又在催他：“铛铛铛铛——喜欢吗米格尔！拿出来看一下啊！”
米格尔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只有一下，然后他沉稳地把那坨只能看得出颜色、却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取出展开。
那是——
……一件小的过分的毛衣………带着亮晶晶闪钻流苏的七彩毛衣？？？
米格尔再也控制不住他一言难尽的眼神了：“……安格鲁，这是……这是你给小安格鲁的毛衣吗？”
他之所以会把苏舟叫做安格鲁，就是因为苏舟在那年的巴西公开赛结束后，送给了他一只柔软可爱的安格鲁貂。
软软的，白白的，呼噜呼噜的，会趴在你的手里、扒着你的手指、对你不设防的露出柔软淡粉色的小肚子。
他真的很喜欢。
然后他就把
这只安格鲁貂取名为“小安格鲁”，又把“安格鲁”这个称号按到了苏舟的头上。
米格尔不能欺骗自己，每当苏舟来他的小公寓蹭吃蹭住，趴在地上和他的小安格鲁贴贴蹭蹭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这就是天堂吧”的恍惚。
这个中国人真的是毛绒绒的……
毛绒绒的中国人得意坏了：“嘿！这可不是买的！是我亲手做的呢！回去给小安格鲁穿上试试吧？到时候记得拍照给我？或者继续当你的宠物博主发推特？我会记得给你转发点赞的！”
苏舟再度提好了袋子，成了精的圣诞树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给他的朋友们送礼物。
“——那我就走啦米格尔！圣诞快乐呀！”
圣诞树蹦蹦跳跳地走了。
……然后又在米格尔复杂的眼神中蹦了回来。
米格尔：“………”
“又怎么了？”米格尔熟练地用了一个“又”字。
杀了个回头枪的圣诞树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个礼物怎么样？你喜欢吗？”
米格尔尚未答话。
圣诞树兴致勃勃地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告诉你吧，之前不是因为脚踝的问题修养了三个多月吗？在那三个月里，我也没闲着，办完了正事后，就在给你们做礼物，今年的圣诞礼物全是我亲手做的！……呃，不对，有几个难度太高了，是半手工不是纯手工——总之就是！米格尔！喜欢吗！”
……米格尔仿佛看到了自己小安格鲁趴在他的手心里对他黏黏糊糊。
米格尔闭了闭眼。
米格尔伸出手，指尖在苏舟的发尾轻轻拂过：“喜欢的，苏舟，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中国队和巴西队在十二层，住在十一层的是荷兰队与法国队，人有亲疏远近，来参赛的选手这么多，苏舟也不可能为每个人都准备圣诞礼物。
对于这一层而言，他只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给身为球员的达恩森·格克霍尔斯——近两年来风头最盛的荷兰小将，比他和尤瑞他们小了一个辈分；另一个就是他最最亲爱的教父啦！虽然他的教父早已不是国家队的一员，但是他的经验
指导却始终是无价衡量的宝贵财富——只要国家队与雷蒙本人双方有意，在某场公开赛时，雷蒙·博耶尔作为随队指导与法国队共住一起，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恰好，早已退役的古董先生在今年的年终巡回总决赛里担任了指导一职，法国队专门为他定了一个单人间。
从电梯下来，依旧采取就近原则，苏舟先敲响了法国一方的门。
咚咚咚——
随之。
“请问是哪位？”门内传来了有些失真但分外熟悉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苏舟始终对雷蒙·博耶尔没有一丝半毫的抵抗力，只是听到这个声音，想想他的教父正在朝他走来，苏舟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疯狂地傻笑了起来。
他隐忍着兴奋，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千万不要太高，以妨打扰到其他的房客：“教父！是我！苏舟！我来给你送圣诞礼物了！”
“苏舟？”房内的人有些惊讶，“你稍等一下，我刚冲完澡，马上就好。”
啊刚刚冲完澡的教父这个那个……
苏舟：“…………”
呜呜呜无论何时何地的教父都是最棒的！
“您慢慢来！不用急！千万不要急！”等待期间，苏舟先把礼盒拿了出来，看着上面写的【给我最最亲爱的教父，我永远爱您！！成为您的教子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您的教子苏舟。】——这种话他平时也没少说吧？现在却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唉，苏舟唏嘘，这碗粥真是何德何能，才能拥有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伟大这么独一无二的一位教父啊——
赞美舅舅！！！
门开了。
浅灰色眼睛的男人探出身来，身上的衣服包的结结实实，只有发尾与脸颊还缀着滴滴的水珠向下流淌。
苏舟：“…………”
不瞒诸位，我想当那滴水珠。
想到对方刚洗完澡，而自己的身上算不上太干净，苏舟也没有了抱抱的冲动，他乖巧地把礼物递了过去：“教父，圣诞快乐！这是我亲手做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雷蒙接过礼盒，有些奇怪地看向在他的面
前总是乖乖巧巧的教子。
雷蒙挑了下眉：“不抱一下吗？陈总是对我说——中文是怎么说的？抱抱怪？”
苏舟轻咳了一声：“不用了，您刚洗完澡………下次再抱啦，教父，您快拆礼物啊，我亲手做的呢！”
雷蒙好笑地拆开了礼盒，里面——
……是一条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领……领带？
雷蒙：“………………”
雷蒙露出了喜爱的微笑：“很有创意的配色，苏舟，我很喜欢。”
紧张不已粥顿时放松了下来：“真的吗？太好了！我注意到您的领带之前被狂热球迷拉扯坏过，就想着要不要送您一条………您真的喜欢吗？——领带本身是定做的，不过在上色这方面，我是有参与的！”
雷蒙含笑点头。
苏舟加以确认：“真的真的吗？虽然……虽然我觉得很好，但是我也知道别人一直说我的审美有点不好……”
苏舟正难得少见的扭捏着。
一个带有热气与湿气的怀抱忽然圈住了他。
半张的嘴就此僵住，苏舟一哆嗦，顿时口齿就不利索了起来。
“教教教教教父——？！”苏舟手足无措，只觉得热气上涌，耳根通红，“您刚洗完澡，我都说了……”
法国人的声音醇厚，就像长眠地窖里的一瓶美酒，从苏舟的发顶滴落至苏舟的耳畔：“永远不要为此而感到担心，苏舟，这是你用心准备的礼物，我如何会不为此感到欣喜呢？我对这条领带的喜爱，只会比对你本人的喜爱少一点点，就像你今天的圣诞树打扮。”
这是沐浴过后还残留着的热气吗？苏舟被熏得晕晕乎乎：“您也觉得我今天的打扮很用心吗…？”
雷蒙告诉自己不能说实话。
于是他说：“是的，非常用心，我很喜欢。”
…
……
他的教父永远是最棒的！！！
与自己的教父贴了贴又抱了抱，开开心心的粥又跑向了隔壁，在法国队的隔壁，那是荷兰队的住所。
由于队内有一个中国苏的emmmm………“毒唯球迷”…？对于中国苏的一切，荷兰队的众人可谓是无
所不知。
他们心中的中国苏是强大的、奇迹的、改变了乒坛格局的、压得住达恩森的、总之就是无所不能高大上的……
然后等荷兰队的队长一边问着“谁啊”一边打开门后——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颗红红绿绿荧光闪闪金金银银挂着彩带的圣诞树…………
………圣诞树？？？
荷兰队长下意识道：“啊，你是酒店提供的……”
酒店提供的圣诞惊喜树露出了爽朗而亲和力满分的笑容：“您好，我是苏舟，来找达恩森，请问他在吗？”
荷兰队队长：“……………”
苏舟奇怪：“您好？您是荷兰队的队长吧？我们也见过不少次的，请问达恩森他在吗？我——”
荷兰队队长“砰”地把门摔上！
忽然被人拒之门外的粥：“………”
苏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然后这扇门又在下一秒被人打开。
苏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次出来的可不就是他正在寻找的达恩森·格克霍尔斯。
“苏队长？”光速打开门的荷兰小甜菜面露微愕。
苏舟正想打招呼——
事业类球迷的小甜菜却脸色一黑，立马开始对他劈头盖脸：“你在这里干什么？还穿着这么搞笑的衣服？是在做活动吗？就算在赛后不适合再训练，比起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还是好好放松自己的肌肉以保持状态吧！”
……啊，预想之中的场景出现了√
苏舟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第一千零一次地想，就连许多的中国球迷乃至是他的舅舅兼教练，对他的乒乓球成绩的关心，或许都不如达恩森来的密切。
什么叫毒唯与事业粉，什么叫狂暴与沉默仅有一线之隔，苏舟可谓在达恩森·格克霍尔斯的身上体会了个淋漓尽致——当然都是偏向褒义的那一种。
小甜菜的个头本不矮，气场更十足，苏舟一时被训得不敢开口。
达恩森看向走廊的两侧，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媒体与摄像头，他沉默且气恼了起来，以眼神施以压力与批判。
……看起来就超凶，是真的凶，凶神恶煞的那种凶。
苏舟苦哈哈地尬笑了两声，从包中掏出了一个礼盒。
达恩森这次是真的呆了一下。
老前辈粥用礼盒压了压对方灿金色的发尾——这是在荷兰人中非常少见的发色，也不知是祖上的哪辈人遗传下来的——用着一种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口吻说：“好了，达恩森，我不会疏于训练的，但是人生中也不能只有训练吧？来，拿好，提前给你的圣诞礼物，我亲手做的呢，不许说不喜欢哦。”
达恩森还傻傻愣愣的。
这模样弄得苏舟有点心痒，他又用礼盒压了压对方，然后牵起达恩森的手，把礼盒直接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达恩森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想要甩开苏舟的手，却又有点舍不得那样的热度。
“我……”荷兰人突然有些口齿不清，“我现在能打开吗…？”
苏舟笑着点头：“当然了，我还希望能听到你的现场反馈呢。”
达恩森低下头，最先看到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给我最看好的小后辈达恩森，期待着你打败我的那一天——captainsu。】
——期待着你能打败我的那一天。
达恩森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或者说它突然就不跳了。
他低着头，快速且沉默地打开了礼盒，里面——
……是一个乒乓球拍。
…………是一个没有胶皮、只有底板、但是底板被涂成了七彩斑斓小马宝莉色的乒乓球拍？？？
达恩森：“………………”
小甜菜以杀人的目光抬起头：“苏队长？”
苏舟已经自我讲解了起来：“怎么样？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打球时黏的板子呢………呃，那个时候只想有个拍子应急，其实不是什么适合职业球员的好板子，但是我想了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的，怎么样，还算可以吗？这应该很有纪念价值？………说实话，达恩森，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不会冒犯到你吧？我真的没想到，会有像你这样真的这么喜欢我、憧憬我、研究我、最初打职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小球员，虽然你在最初的时候是真的吓到我了，但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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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的赛程结束后，苏舟憾得季军,今年的冠军属于安吉洛·比安奇，奥古斯特则摘得了一枚银牌,好在这已经不是发生变化的第一年了,人们倒也不会因为这样的排名而又掉了下巴,只是有不少球迷不免感到有些失望，他们本来觉得今年的冠军奖杯可以被中国苏捧在手里，可惜……
在决赛结束之后，平安夜与圣诞节近在眼前。
与大多都没有宗教信仰的中国不同，对于多数的欧美人而言,圣诞节绝对是一个重要且盛大的节日，其地位和影响力绝不比中国的春节逊色。而对于苏舟来说，这就是一个需要在打招呼时说“圣诞快乐”的普通节日，而且因为欧美人并不懂由汉语的【平安→苹果】延伸出的“汉化小习俗”，当身在欧洲时，他甚至连苹果都不需要准备。
苏舟从不和他的朋友们谈论宗教方面的问题,虽然他的朋友们也并非都有宗教信仰。由于所在的国家地域不同，即使现代科技的便利性让他们的联系从未断绝，却始终也是聚少离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平均下来，大概是每隔一个多月才能见一次面，有时甚至要隔上三、四个月——面对面的情况才是少数,趁此机会赶紧贴贴抱抱举高高不好吗？扯什么与乒乓球和感情都无关的宗教信仰啊。
但是“节日”就有点不同了，苏舟又一次开始琢磨着，该给他的好友们送点什么样的圣诞节礼物……
这不是苏舟第一次给他的朋友们送圣诞礼物了，但是今年的他想搞点不同的——或者说是更用心的。
比如——
柏林中心的一处统一酒店中，决赛结束的当晚，依照自近而远的距离原则，在最后检查了一遍礼物的数量、与贴在礼盒上的祝福小贴纸后，苏舟提起被装得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袋子，打算先去敲敲米格尔·德席尔瓦的门——巴西队与中国队都被安排在了酒店的十二层。
——今夜的粥！就是送礼物的圣诞老粥了！
谁知，在苏舟出门前，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舟脚步一顿，疑惑地回过头去：“牧锐？怎么了？”
苏舟的身后，他的同住搭档已由仰躺在床上变为了坐在床边，室内的暖风开的很足，牧锐以短袖t恤代替睡衣，露出的大半截手臂线条紧致，在灯光下泛着力量的光泽，小腹前的衣襟则睡出了不少褶皱，与身下凌乱的床单如出一辙。
牧锐看了眼苏舟手中的两个大袋子，黑中泛绿的眼睛半耷拉着，还有些似醒非醒：“……送礼物？”
苏舟点了点头。
“……我没有吗？”大概是因为刚刚睡醒，牧锐的反射神经慢的过分，平日略显沙哑的低音炮也也变得又软又迟缓。
苏舟呆了一会：“……往年不是也没有吗？我们好像都不过圣诞的…？………阿锐你先揉揉脸清醒点啦，每次看到你起床后的样子，都让我有一种你会被人牵走的担忧。”
像个莫得灵魂的机器，牧锐呆呆地给了自己一拳头。
苏舟：“………”
苏舟尖叫：“我是让你揉脸不是让你对自己实行惨无人道的痛殴！！！”
虽然不是揉脸，一拳下去也是真的醒了。
牧锐揉着泛痛的腮，涣散的眼神有了焦距，他敷衍地“唔唔”了几声，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下床踩着鞋，并没有穿上，一步一步地走到苏舟的面前，不过几步路的时间，待站定时，再也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迷糊劲儿。
苏舟盯着他的脸：“……你去用凉毛巾敷一下脸？”
牧锐摇摇头，又点了点下巴，示意苏舟把袋子敞开。
苏舟照做。
袋中的礼盒或大或小，摆放得整整齐齐，包装精致，缎带纤巧，附在礼盒表面的纸条上写满了字迹潇洒的祝福语，足以看出准备者的用心。
牧锐收回视线，一双情绪难辨的眼勾勒着苏舟的脸：“苏舟，我在巴塞罗那住了很多年。”
潜台词是，我习惯在圣诞节收送礼。
苏舟没问那过去两年怎么没见你收，又不是第一年回国家队了。
他只是提着袋子挠了挠脸：“那………
行吧，等会我回来了，要不我们再叫上中国队的其他人，一起出去过圣诞好了？”
牧锐正想答应，却忽然想起了……
……不对，好像有人要来。
牧锐面色不显，心中深感麻烦。
苏舟正兴致勃勃地又计划起了中国队的柏林圣诞之旅呢，却突然被牧锐推出了门，一脸懵逼的粥傻愣愣地站在无人寂静的走廊里，完全不懂为什么牧锐要赶他走。
“阿锐…？”苏舟站在门外问。
隔了层厚重的铁门，牧锐的声音多少有些失真：“开玩笑的，送礼物去吧。”
苏舟不太放心：“真的没事？——圣诞快乐阿锐？等会回来后我给你唱merrychristmas？”
牧锐没再答话，敲敲门以作回应。
苏舟安心了。
他雀跃地蹦到了隔壁，蹦到了同住十二层的米格尔的门前，他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穿着打扮，确认这颗化身为圣诞老树的红红绿绿粥简直完美极了，这才曲起了食指，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内是可以看到门外的，不过两秒，苏舟就看到了他的天然美黑皮之卷发巴西小哥哥打开了门，虽然那张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但是那眼神却怎么看都有点……
米格尔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这颗圣诞树成精：“……安格鲁？”他叫着他对苏舟的专属昵称。
苏舟热情洋溢地嘿嘿哈哈，张开手就给了自己的巴西友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米格尔！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这只热情洋溢的小崽子有点太重了，米格尔立马被撞得一个踉跄，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他的中国朋友始终都和幼崽一样活泼好动………这大概就是永远的心理年龄只有三岁吧。
“安格鲁？”米格尔扶稳了苏舟的腰，以防他摔倒。
苏舟在米格尔的耳边大声说：“米格尔！圣诞快乐啊！圣诞老人粥来给你送礼物啦！你开心吗？”
米格尔在心中叹了口气。
“开心。”他拍拍苏舟的背，等苏舟自己站好，这才看向了苏舟手中的两个大袋子。
“……这么多？”这两个袋
子可真是不小，单看外表，普通的成年男人可能都会感到吃力。
苏舟放下袋子，蹲在地上开始掏礼物：“是有点多，毕竟我的朋友有好多，巴西队就住在我们隔壁，所以你是第一个，不过你放心，盒子大而已，里面的东西都很不沉的——给！米格尔！这个是你哒！”
米格尔接过盒子，外包装是与苏舟服装同款的红红绿绿，上面还贴着一张完全撞色的红绿贴纸，其上用白色的油性笔写着【给我最好的朋友米格尔，圣诞节快乐！——你永远的安格鲁。】
……看着苏舟隐含期待的眼神，米格尔终究是没有把那句“字很好看，只是配色有点辣眼”给说出口。
苏舟催他：“快点拆开看看呀米格尔！我不介意你现在就拆的！”
来自巴西的饲养员又叹了口气，当着苏舟的面，解开了包装精美的蝴蝶结丝带。
盒开——
……毫无征兆的八级地震在米格尔的瞳孔里剧烈震荡，他本以为圣诞老树安格鲁和红红绿绿礼品盒就已经够辣眼了，但是谁能料到，盒内的配色竟然更加辣眼。
……这是什么？
米格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仔细看去——
这是……这是一件七彩配色的小………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心理年龄绝对只有三岁的小幼崽又在催他：“铛铛铛铛——喜欢吗米格尔！拿出来看一下啊！”
米格尔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只有一下，然后他沉稳地把那坨只能看得出颜色、却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取出展开。
那是——
……一件小的过分的毛衣………带着亮晶晶闪钻流苏的七彩毛衣？？？
米格尔再也控制不住他一言难尽的眼神了：“……安格鲁，这是……这是你给小安格鲁的毛衣吗？”
他之所以会把苏舟叫做安格鲁，就是因为苏舟在那年的巴西公开赛结束后，送给了他一只柔软可爱的安格鲁貂。
软软的，白白的，呼噜呼噜的，会趴在你的手里、扒着你的手指、对你不设防的露出柔软淡粉色的小肚子。
他真的很喜欢。
然后他就把
这只安格鲁貂取名为“小安格鲁”，又把“安格鲁”这个称号按到了苏舟的头上。
米格尔不能欺骗自己，每当苏舟来他的小公寓蹭吃蹭住，趴在地上和他的小安格鲁贴贴蹭蹭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这就是天堂吧”的恍惚。
这个中国人真的是毛绒绒的……
毛绒绒的中国人得意坏了：“嘿！这可不是买的！是我亲手做的呢！回去给小安格鲁穿上试试吧？到时候记得拍照给我？或者继续当你的宠物博主发推特？我会记得给你转发点赞的！”
苏舟再度提好了袋子，成了精的圣诞树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给他的朋友们送礼物。
“——那我就走啦米格尔！圣诞快乐呀！”
圣诞树蹦蹦跳跳地走了。
……然后又在米格尔复杂的眼神中蹦了回来。
米格尔：“………”
“又怎么了？”米格尔熟练地用了一个“又”字。
杀了个回头枪的圣诞树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个礼物怎么样？你喜欢吗？”
米格尔尚未答话。
圣诞树兴致勃勃地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告诉你吧，之前不是因为脚踝的问题修养了三个多月吗？在那三个月里，我也没闲着，办完了正事后，就在给你们做礼物，今年的圣诞礼物全是我亲手做的！……呃，不对，有几个难度太高了，是半手工不是纯手工——总之就是！米格尔！喜欢吗！”
……米格尔仿佛看到了自己小安格鲁趴在他的手心里对他黏黏糊糊。
米格尔闭了闭眼。
米格尔伸出手，指尖在苏舟的发尾轻轻拂过：“喜欢的，苏舟，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中国队和巴西队在十二层，住在十一层的是荷兰队与法国队，人有亲疏远近，来参赛的选手这么多，苏舟也不可能为每个人都准备圣诞礼物。
对于这一层而言，他只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给身为球员的达恩森·格克霍尔斯——近两年来风头最盛的荷兰小将，比他和尤瑞他们小了一个辈分；另一个就是他最最亲爱的教父啦！虽然他的教父早已不是国家队的一员，但是他的经验
指导却始终是无价衡量的宝贵财富——只要国家队与雷蒙本人双方有意，在某场公开赛时，雷蒙·博耶尔作为随队指导与法国队共住一起，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恰好，早已退役的古董先生在今年的年终巡回总决赛里担任了指导一职，法国队专门为他定了一个单人间。
从电梯下来，依旧采取就近原则，苏舟先敲响了法国一方的门。
咚咚咚——
随之。
“请问是哪位？”门内传来了有些失真但分外熟悉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苏舟始终对雷蒙·博耶尔没有一丝半毫的抵抗力，只是听到这个声音，想想他的教父正在朝他走来，苏舟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疯狂地傻笑了起来。
他隐忍着兴奋，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千万不要太高，以妨打扰到其他的房客：“教父！是我！苏舟！我来给你送圣诞礼物了！”
“苏舟？”房内的人有些惊讶，“你稍等一下，我刚冲完澡，马上就好。”
啊刚刚冲完澡的教父这个那个……
苏舟：“…………”
呜呜呜无论何时何地的教父都是最棒的！
“您慢慢来！不用急！千万不要急！”等待期间，苏舟先把礼盒拿了出来，看着上面写的【给我最最亲爱的教父，我永远爱您！！成为您的教子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您的教子苏舟。】——这种话他平时也没少说吧？现在却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唉，苏舟唏嘘，这碗粥真是何德何能，才能拥有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伟大这么独一无二的一位教父啊——
赞美舅舅！！！
门开了。
浅灰色眼睛的男人探出身来，身上的衣服包的结结实实，只有发尾与脸颊还缀着滴滴的水珠向下流淌。
苏舟：“…………”
不瞒诸位，我想当那滴水珠。
想到对方刚洗完澡，而自己的身上算不上太干净，苏舟也没有了抱抱的冲动，他乖巧地把礼物递了过去：“教父，圣诞快乐！这是我亲手做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雷蒙接过礼盒，有些奇怪地看向在他的面
前总是乖乖巧巧的教子。
雷蒙挑了下眉：“不抱一下吗？陈总是对我说——中文是怎么说的？抱抱怪？”
苏舟轻咳了一声：“不用了，您刚洗完澡………下次再抱啦，教父，您快拆礼物啊，我亲手做的呢！”
雷蒙好笑地拆开了礼盒，里面——
……是一条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领……领带？
雷蒙：“………………”
雷蒙露出了喜爱的微笑：“很有创意的配色，苏舟，我很喜欢。”
紧张不已粥顿时放松了下来：“真的吗？太好了！我注意到您的领带之前被狂热球迷拉扯坏过，就想着要不要送您一条………您真的喜欢吗？——领带本身是定做的，不过在上色这方面，我是有参与的！”
雷蒙含笑点头。
苏舟加以确认：“真的真的吗？虽然……虽然我觉得很好，但是我也知道别人一直说我的审美有点不好……”
苏舟正难得少见的扭捏着。
一个带有热气与湿气的怀抱忽然圈住了他。
半张的嘴就此僵住，苏舟一哆嗦，顿时口齿就不利索了起来。
“教教教教教父——？！”苏舟手足无措，只觉得热气上涌，耳根通红，“您刚洗完澡，我都说了……”
法国人的声音醇厚，就像长眠地窖里的一瓶美酒，从苏舟的发顶滴落至苏舟的耳畔：“永远不要为此而感到担心，苏舟，这是你用心准备的礼物，我如何会不为此感到欣喜呢？我对这条领带的喜爱，只会比对你本人的喜爱少一点点，就像你今天的圣诞树打扮。”
这是沐浴过后还残留着的热气吗？苏舟被熏得晕晕乎乎：“您也觉得我今天的打扮很用心吗…？”
雷蒙告诉自己不能说实话。
于是他说：“是的，非常用心，我很喜欢。”
…
……
他的教父永远是最棒的！！！
与自己的教父贴了贴又抱了抱，开开心心的粥又跑向了隔壁，在法国队的隔壁，那是荷兰队的住所。
由于队内有一个中国苏的emmmm………“毒唯球迷”…？对于中国苏的一切，荷兰队的众人可谓是无
所不知。
他们心中的中国苏是强大的、奇迹的、改变了乒坛格局的、压得住达恩森的、总之就是无所不能高大上的……
然后等荷兰队的队长一边问着“谁啊”一边打开门后——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颗红红绿绿荧光闪闪金金银银挂着彩带的圣诞树…………
………圣诞树？？？
荷兰队长下意识道：“啊，你是酒店提供的……”
酒店提供的圣诞惊喜树露出了爽朗而亲和力满分的笑容：“您好，我是苏舟，来找达恩森，请问他在吗？”
荷兰队队长：“……………”
苏舟奇怪：“您好？您是荷兰队的队长吧？我们也见过不少次的，请问达恩森他在吗？我——”
荷兰队队长“砰”地把门摔上！
忽然被人拒之门外的粥：“………”
苏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然后这扇门又在下一秒被人打开。
苏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次出来的可不就是他正在寻找的达恩森·格克霍尔斯。
“苏队长？”光速打开门的荷兰小甜菜面露微愕。
苏舟正想打招呼——
事业类球迷的小甜菜却脸色一黑，立马开始对他劈头盖脸：“你在这里干什么？还穿着这么搞笑的衣服？是在做活动吗？就算在赛后不适合再训练，比起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还是好好放松自己的肌肉以保持状态吧！”
……啊，预想之中的场景出现了√
苏舟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第一千零一次地想，就连许多的中国球迷乃至是他的舅舅兼教练，对他的乒乓球成绩的关心，或许都不如达恩森来的密切。
什么叫毒唯与事业粉，什么叫狂暴与沉默仅有一线之隔，苏舟可谓在达恩森·格克霍尔斯的身上体会了个淋漓尽致——当然都是偏向褒义的那一种。
小甜菜的个头本不矮，气场更十足，苏舟一时被训得不敢开口。
达恩森看向走廊的两侧，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媒体与摄像头，他沉默且气恼了起来，以眼神施以压力与批判。
……看起来就超凶，是真的凶，凶神恶煞的那种凶。
苏舟苦哈哈地尬笑了两声，从包中掏出了一个礼盒。
达恩森这次是真的呆了一下。
老前辈粥用礼盒压了压对方灿金色的发尾——这是在荷兰人中非常少见的发色，也不知是祖上的哪辈人遗传下来的——用着一种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口吻说：“好了，达恩森，我不会疏于训练的，但是人生中也不能只有训练吧？来，拿好，提前给你的圣诞礼物，我亲手做的呢，不许说不喜欢哦。”
达恩森还傻傻愣愣的。
这模样弄得苏舟有点心痒，他又用礼盒压了压对方，然后牵起达恩森的手，把礼盒直接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达恩森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想要甩开苏舟的手，却又有点舍不得那样的热度。
“我……”荷兰人突然有些口齿不清，“我现在能打开吗…？”
苏舟笑着点头：“当然了，我还希望能听到你的现场反馈呢。”
达恩森低下头，最先看到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给我最看好的小后辈达恩森，期待着你打败我的那一天——captainsu。】
——期待着你能打败我的那一天。
达恩森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或者说它突然就不跳了。
他低着头，快速且沉默地打开了礼盒，里面——
……是一个乒乓球拍。
…………是一个没有胶皮、只有底板、但是底板被涂成了七彩斑斓小马宝莉色的乒乓球拍？？？
达恩森：“………………”
小甜菜以杀人的目光抬起头：“苏队长？”
苏舟已经自我讲解了起来：“怎么样？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打球时黏的板子呢………呃，那个时候只想有个拍子应急，其实不是什么适合职业球员的好板子，但是我想了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的，怎么样，还算可以吗？这应该很有纪念价值？………说实话，达恩森，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不会冒犯到你吧？我真的没想到，会有像你这样真的这么喜欢我、憧憬我、研究我、最初打职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小球员，虽然你在最初的时候是真的吓到我了，但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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