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娶亲
左家娶妻这一天，戒严了好些天的齐州城，终于短暂的恢复了一丝生机。
热热闹闹的接亲队伍赶在一大早就进了城，一路吹吹打打的来到屠夫家，八箱彩礼整整齐齐摆满了屠夫家的小院儿。
左勤穿着大红婚服，憨笑着上前叩门，满脸喜气。
屠夫虽然嫁女心切，但就这么一个闺女，好歹自己拉扯养了二十余年，此刻万分不忍心，眼眶憋的通红，只能不断地点头，圆整话说不出一句。
新娘子没有兄弟，背她出门的听说是她的大表哥，人长的高高大大，背着新娘子稳稳当当出了门。
若有眼力深厚的，便能瞧出几分，这位大表哥是个练家子，下盘极稳。
那姑娘原本盖着红盖头，出门的那一刹那突然来了一阵风，吹的盖头晃动了两下。
一个灰头土脸看起来略有点猥琐的年轻汉子躲在围观的众人身后，眼尖的瞥见了新娘光洁的脸蛋和小巧的红唇，悄悄的跟旁边脸色蜡黄读书人装扮的男子说道：
“这新娘子长得确实不负盛名，要是让李卿那小子看见，指不定又流口水了。”
脸色蜡黄的读书人似是想到了李卿在城门口拉着小翠的手情意绵绵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嘴角压下笑意，略微呵斥了一句：“李卿不是那样的人。”
灰头土脸的汉子撇撇嘴：“也就您觉得他好，我是压根没觉得。”
读书人不再看他，无情说道：“你的这个扮相太猥琐了，离我远点儿，辣眼睛。”
灰脸汉子：……
脸色蜡黄的读书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岳北安，而灰头土脸的汉子，自然是陈冲了。
两人乔装打扮，混在围观路人之中，亲自来瞧瞧在全城人心惶惶的时候，还敢大张旗鼓嫁娶的是何等角色。
虽然陈冲反复拒绝这类扮丑的易容，但岳北安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下来，陈冲还是忍辱负重的放弃了抵抗，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猥琐的易容。
待新娘上轿，接亲的队伍便启程返回。
周围看热闹的小孩们为了讨些个甜头，连连围在喜轿四周，七嘴八舌的喊着“早生贵子”、“恭喜发财”之类的吉利话。
那新郎瞧着十分和善，大大方方的散了好些铜板和糖果，引得孩子们欢呼雀跃的急忙去捡，好不热闹。
陈冲此时倒是有些不解，看这新郎的表情和动作，不似作伪，倒像是真心来娶这姑娘一般。
岳北安摇摇头，心知没这么简单，略一思索，吩咐陈冲继续盯紧那位紧随花轿的大表哥。
队伍一路出城未做任何停留，直奔左家村而去。
在城门口盯梢的小宋亲眼看着接亲的队伍出了城，立马回去郡守府报信。
同时一小队守城军悄悄跟在队伍后头，一路严密监视；
倘若大金的完颜靖已派了人打探，就会发现左家镇已埋伏好了数支精锐，正等着贼人自投罗网。
外面暗流涌动，郡守府内倒是一片祥和气氛。
钦差大人远道而来，郡守蒋华章自然是大摆酒宴接待，一水儿的珍馐美酒轮番上阵，李如卿尝了两口，感觉还不如曹二小他家的客栈里的好吃。
虽然郡守知道这钦差大人是假，但李家军却是真的。
眼前这位看起来略显清瘦的男子，虽是年纪轻轻，但在李家军的地位肯定不低，绝对大有来头。
因为那块其貌不扬的玄虎令牌，当今世上只有五枚，一枚令牌可抵一万玄虎铁军，若五枚玄虎令齐出，那怕是要颠覆这半个天下了。
当然，这些消息，非权利中心的高官们，皆不可知。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只有玄虎帅印能调动千军万马。
岳北安并未接触过严格的正规军制度，对大昭四境兵马的深层规则还无了解。
虽然他很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通，但他到底未曾入仕，对官场的了解仅限于义军兵营那一片小天地，因此他跟这位大人称兄道弟可以理解。
但郡守本人却是浸淫官场十余年的人了，他少年时也在望京城内高谈阔论过，虽然此后一路被贬，时至今日都调到了最偏远的边境。
但当初在官场横冲直撞培养起来的洞察力却刻在了骨子里，只瞧见那枚轻易不会出现的令牌，他便知道眼前这人，一言能定他生死。
倘若李如卿知道，大昭边境还有这等见识的人，一定后悔随随便便拿出令牌。
郡守对李如卿可谓是低声下气百般讨好，为了显示自己的贴心，还特意招来了小翠伺候李如卿。
美人香英雄冢，李如卿尽职尽责的喝起了小翠手中的酒，不过三巡就醉倒在了桌上。
郡守也未料这人酒量如此差劲，又忙不迭的吩咐仆从扶着大人下去休息。
客房被收拾的花团锦簇，桌椅是梨花木的，摆件是金镶玉的，茶具是瓷器大家兰氏出品的，就连被子上都熏了名贵的牡丹香。
李如卿躺在锦被上，闻着熟悉的熏香，忽然想起来望京镇国公府内那一大片牡丹，内心一阵叹息。
她缓缓睁开眼，略有低沉的说道：“小翠，现在收手吧，往后我不追究，你去过自由的日子难道不好么？”
那个动不动就被李如卿调戏的羞涩红脸的侍女小翠，此刻却是一愣。
她已经暴露了。
小翠脸上不见柔情，全然一副凌厉的神色，她手持短刃逼近床前，冷声问道：“你早就识破了我？”
李如卿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无奈的点点头：
“你虽是郡守府的侍女，但也不做什么重活，所以你的手非常柔软。但违和的是，你的虎口处却有厚厚的一层茧。”
“一个只会侍候人的婢女，虎口处又怎么会有只有练武才能形成的茧子呢？”
小翠神色阴鸷的将短刃在手中转了个圈，利落的上前抵在李如卿咽喉处：“大人，你很聪明，只是现在中了我的软筋散，只能任我拿捏了。”
说着她便将李如卿从床上拽起来，扛着她翻窗而出。
生平第一次被女子扛着的李如卿略有些尴尬，她小声的说道：“别压坏你了。”
小翠自然不理，她驾轻就熟扛着李如卿一路躲开侍卫，不过几个呼吸便翻到了隔壁宅院，然后将李如卿按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当然，那把短刃还抵在她的脖子上。
李如卿低头看了看太师椅，正是前几天她在城门口坐的那一把，也不知他们怎么做到的，难道是让小翠偷的？
她脑补了下那个情境，随即“啧”了一声，悠悠说道：“有劳烈王殿下，从大金远道而来，还有时间给我这个小人物赏一把太师椅。”
眼前之人面容粗犷，身材壮硕，穿着华贵丝绸窄袖左衽长袍，腰束革带，脚蹬缀玉皮靴，肩肘腰处均装饰着上等的火红狐狸皮饰。
正是大金六皇子完颜靖，当朝如日中天的烈王殿下。
完颜靖笑着鼓了鼓掌，张口便是标准的官话：“李大人，好胆量啊，见着本王还能如此镇定。”
一站一坐，压迫感十足。
李如卿也笑了笑，她深知接下来是场硬仗，需得万分小心，然而对着这些数十年来的死敌，内心深处的仇恨之火还是蹭蹭地往上冒。
她实在无法恭维周旋，只好敷衍的寒暄道：“毕竟是我大昭境内嘛，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还想再说，她就感觉到脖子上的短刃又靠近了两分，突然便冒出不好的预感。
到底是第一次对敌，经验太少，处于弱势之时，轻易惹怒对方，不会有好果子。
果然，完颜靖打了个手势，其后站立的一个灰袍男子随即抬步上前。
那灰衣男子两颊瘦削，颧骨极高，整张脸的皮肤像是挂不住一样整体往下耷拉着，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
但他的眼睛细长又泛着冷光，一旦盯上谁，便如同被阴冷的毒蛇盯住猎物一样，令人战栗。
倘若岳北安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个灰衣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二死士之一，郑兀。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从腰间解下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然后狠狠抽在了李如卿胸腹。
未做任何准备，这一鞭下去，衣衫破裂，立马见血。
好在衣衫层层叠叠，未漏出肌肤，幸没被识破女子之身。
李如卿活了两辈子，锦衣玉食，被镇国公娇养着长大，除了上一世被一刀毙命，从未受过什么身体上的疼痛。
眼下完颜靖这半点不留情的一鞭，彻底打破了她对疼痛的所有理解。
且郑兀是个十分了得的内家高手，一鞭下去，除了皮肉，内脏也受到了损伤，更是疼痛难忍。
李如卿的眼泪不受控制，瞬间冲出了眼眶，她条件反射的就要缩起身来。
小翠毫不留情的狠狠摁住她，动弹不得。
她疼的难以自持，又怕自己溢出喊声，只好拼命咬住嘴唇。
完颜靖似是被逗乐了，他走上前抬起脚，长靴踏在李如卿受伤的腹部，盯着眼前因疼痛而流泪的眼睛，慢悠悠的说道：“我跟你做笔买卖，你把西北五州布防图给我，我保你以后高官厚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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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接亲队伍赶在一大早就进了城，一路吹吹打打的来到屠夫家，八箱彩礼整整齐齐摆满了屠夫家的小院儿。
左勤穿着大红婚服，憨笑着上前叩门，满脸喜气。
屠夫虽然嫁女心切，但就这么一个闺女，好歹自己拉扯养了二十余年，此刻万分不忍心，眼眶憋的通红，只能不断地点头，圆整话说不出一句。
新娘子没有兄弟，背她出门的听说是她的大表哥，人长的高高大大，背着新娘子稳稳当当出了门。
若有眼力深厚的，便能瞧出几分，这位大表哥是个练家子，下盘极稳。
那姑娘原本盖着红盖头，出门的那一刹那突然来了一阵风，吹的盖头晃动了两下。
一个灰头土脸看起来略有点猥琐的年轻汉子躲在围观的众人身后，眼尖的瞥见了新娘光洁的脸蛋和小巧的红唇，悄悄的跟旁边脸色蜡黄读书人装扮的男子说道：
“这新娘子长得确实不负盛名，要是让李卿那小子看见，指不定又流口水了。”
脸色蜡黄的读书人似是想到了李卿在城门口拉着小翠的手情意绵绵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嘴角压下笑意，略微呵斥了一句：“李卿不是那样的人。”
灰头土脸的汉子撇撇嘴：“也就您觉得他好，我是压根没觉得。”
读书人不再看他，无情说道：“你的这个扮相太猥琐了，离我远点儿，辣眼睛。”
灰脸汉子：……
脸色蜡黄的读书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岳北安，而灰头土脸的汉子，自然是陈冲了。
两人乔装打扮，混在围观路人之中，亲自来瞧瞧在全城人心惶惶的时候，还敢大张旗鼓嫁娶的是何等角色。
虽然陈冲反复拒绝这类扮丑的易容，但岳北安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下来，陈冲还是忍辱负重的放弃了抵抗，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猥琐的易容。
待新娘上轿，接亲的队伍便启程返回。
周围看热闹的小孩们为了讨些个甜头，连连围在喜轿四周，七嘴八舌的喊着“早生贵子”、“恭喜发财”之类的吉利话。
那新郎瞧着十分和善，大大方方的散了好些铜板和糖果，引得孩子们欢呼雀跃的急忙去捡，好不热闹。
陈冲此时倒是有些不解，看这新郎的表情和动作，不似作伪，倒像是真心来娶这姑娘一般。
岳北安摇摇头，心知没这么简单，略一思索，吩咐陈冲继续盯紧那位紧随花轿的大表哥。
队伍一路出城未做任何停留，直奔左家村而去。
在城门口盯梢的小宋亲眼看着接亲的队伍出了城，立马回去郡守府报信。
同时一小队守城军悄悄跟在队伍后头，一路严密监视；
倘若大金的完颜靖已派了人打探，就会发现左家镇已埋伏好了数支精锐，正等着贼人自投罗网。
外面暗流涌动，郡守府内倒是一片祥和气氛。
钦差大人远道而来，郡守蒋华章自然是大摆酒宴接待，一水儿的珍馐美酒轮番上阵，李如卿尝了两口，感觉还不如曹二小他家的客栈里的好吃。
虽然郡守知道这钦差大人是假，但李家军却是真的。
眼前这位看起来略显清瘦的男子，虽是年纪轻轻，但在李家军的地位肯定不低，绝对大有来头。
因为那块其貌不扬的玄虎令牌，当今世上只有五枚，一枚令牌可抵一万玄虎铁军，若五枚玄虎令齐出，那怕是要颠覆这半个天下了。
当然，这些消息，非权利中心的高官们，皆不可知。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只有玄虎帅印能调动千军万马。
岳北安并未接触过严格的正规军制度，对大昭四境兵马的深层规则还无了解。
虽然他很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通，但他到底未曾入仕，对官场的了解仅限于义军兵营那一片小天地，因此他跟这位大人称兄道弟可以理解。
但郡守本人却是浸淫官场十余年的人了，他少年时也在望京城内高谈阔论过，虽然此后一路被贬，时至今日都调到了最偏远的边境。
但当初在官场横冲直撞培养起来的洞察力却刻在了骨子里，只瞧见那枚轻易不会出现的令牌，他便知道眼前这人，一言能定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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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对李如卿可谓是低声下气百般讨好，为了显示自己的贴心，还特意招来了小翠伺候李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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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也未料这人酒量如此差劲，又忙不迭的吩咐仆从扶着大人下去休息。
客房被收拾的花团锦簇，桌椅是梨花木的，摆件是金镶玉的，茶具是瓷器大家兰氏出品的，就连被子上都熏了名贵的牡丹香。
李如卿躺在锦被上，闻着熟悉的熏香，忽然想起来望京镇国公府内那一大片牡丹，内心一阵叹息。
她缓缓睁开眼，略有低沉的说道：“小翠，现在收手吧，往后我不追究，你去过自由的日子难道不好么？”
那个动不动就被李如卿调戏的羞涩红脸的侍女小翠，此刻却是一愣。
她已经暴露了。
小翠脸上不见柔情，全然一副凌厉的神色，她手持短刃逼近床前，冷声问道：“你早就识破了我？”
李如卿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无奈的点点头：
“你虽是郡守府的侍女，但也不做什么重活，所以你的手非常柔软。但违和的是，你的虎口处却有厚厚的一层茧。”
“一个只会侍候人的婢女，虎口处又怎么会有只有练武才能形成的茧子呢？”
小翠神色阴鸷的将短刃在手中转了个圈，利落的上前抵在李如卿咽喉处：“大人，你很聪明，只是现在中了我的软筋散，只能任我拿捏了。”
说着她便将李如卿从床上拽起来，扛着她翻窗而出。
生平第一次被女子扛着的李如卿略有些尴尬，她小声的说道：“别压坏你了。”
小翠自然不理，她驾轻就熟扛着李如卿一路躲开侍卫，不过几个呼吸便翻到了隔壁宅院，然后将李如卿按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当然，那把短刃还抵在她的脖子上。
李如卿低头看了看太师椅，正是前几天她在城门口坐的那一把，也不知他们怎么做到的，难道是让小翠偷的？
她脑补了下那个情境，随即“啧”了一声，悠悠说道：“有劳烈王殿下，从大金远道而来，还有时间给我这个小人物赏一把太师椅。”
眼前之人面容粗犷，身材壮硕，穿着华贵丝绸窄袖左衽长袍，腰束革带，脚蹬缀玉皮靴，肩肘腰处均装饰着上等的火红狐狸皮饰。
正是大金六皇子完颜靖，当朝如日中天的烈王殿下。
完颜靖笑着鼓了鼓掌，张口便是标准的官话：“李大人，好胆量啊，见着本王还能如此镇定。”
一站一坐，压迫感十足。
李如卿也笑了笑，她深知接下来是场硬仗，需得万分小心，然而对着这些数十年来的死敌，内心深处的仇恨之火还是蹭蹭地往上冒。
她实在无法恭维周旋，只好敷衍的寒暄道：“毕竟是我大昭境内嘛，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还想再说，她就感觉到脖子上的短刃又靠近了两分，突然便冒出不好的预感。
到底是第一次对敌，经验太少，处于弱势之时，轻易惹怒对方，不会有好果子。
果然，完颜靖打了个手势，其后站立的一个灰袍男子随即抬步上前。
那灰衣男子两颊瘦削，颧骨极高，整张脸的皮肤像是挂不住一样整体往下耷拉着，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
但他的眼睛细长又泛着冷光，一旦盯上谁，便如同被阴冷的毒蛇盯住猎物一样，令人战栗。
倘若岳北安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个灰衣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二死士之一，郑兀。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从腰间解下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然后狠狠抽在了李如卿胸腹。
未做任何准备，这一鞭下去，衣衫破裂，立马见血。
好在衣衫层层叠叠，未漏出肌肤，幸没被识破女子之身。
李如卿活了两辈子，锦衣玉食，被镇国公娇养着长大，除了上一世被一刀毙命，从未受过什么身体上的疼痛。
眼下完颜靖这半点不留情的一鞭，彻底打破了她对疼痛的所有理解。
且郑兀是个十分了得的内家高手，一鞭下去，除了皮肉，内脏也受到了损伤，更是疼痛难忍。
李如卿的眼泪不受控制，瞬间冲出了眼眶，她条件反射的就要缩起身来。
小翠毫不留情的狠狠摁住她，动弹不得。
她疼的难以自持，又怕自己溢出喊声，只好拼命咬住嘴唇。
完颜靖似是被逗乐了，他走上前抬起脚，长靴踏在李如卿受伤的腹部，盯着眼前因疼痛而流泪的眼睛，慢悠悠的说道：“我跟你做笔买卖，你把西北五州布防图给我，我保你以后高官厚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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