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_王妃不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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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杜若甫一踏入殿中,崔江氏便再也忍不住,直扑而来。魏珣快了一步,将杜若挡在身后,殿中侍卫亦上来拖住了崔江氏。

  “此乃重华宫中,不得无礼。”一旁的司证官敲响惊堂木。

  “太子殿下,还请恕罪,实在内子痛失爱子……”崔禹堂又一次垂首叩拜。

  “你们既然击了宗理堂的鼓,自该相信宗理堂会秉公办事,再不可这般莽撞。”魏泷在殿上,看见杜若面色确实不好,想来方才魏珣说她在别苑养病,倒也不是推脱之言。

  杜若拂开魏珣,笼在广袖中的手交握端于胸前,于殿中盈盈独立,面上清冷,神色淡然,如同旷野中的孤鹤,桀骜而高洁。

  “宗理堂提王印召妾身,如今妾身来了,有什么便问吧。”

  结果,司证官还未开口,那崔江又惊呼了一声。

  “灿儿……”崔江氏方才一心都在杜若身上,见了她恨不得饮血啖肉,才被侍卫拖回,此刻稍稍静下,于殿中两方对峙,方见得随杜若一同进来的女子手中,牵着自己的长孙。

  “灿儿,你怎么来了?”崔江氏膝行而去,猛地从柔兆手中拉过孩子。

  “姐姐救了我。”那孩子望着杜若,转而又冲着柔兆,“这个姐姐给我吃糖,灿儿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糖。”

  柔兆柔柔一笑,伸出手,“还有好多,都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不要你们的东西。”崔江氏眼看孩子就要抓过糖果,只一把打落,搂着孩子道,“灿儿要什么,祖母都给你,咱们不要他们的东西。”

  “不行,就要,灿儿就要姐姐的糖,姐姐的糖是最好吃的……”孩子见糖落地,仿若丢了什么稀世珍宝,只拼命挣脱自己的祖母,慌忙抢入手中。

  边捡还不忘边嗅着。

  魏珣已然明白,那哪是什么糖果,出自柔兆之手,分明是让人销魂梦死的瘾药。

  他望着杜若,隐隐猜到些什么,然看着殿下角落旁被捆的四人,一时又觉莫名。杜若自上殿,还未看他们一眼,当是尚未在意到。

  孩子闹了这么一出,魏泷好耐心,怜定远侯夫妇已失其子,就剩了这么个孙子,便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方才去传杜若的宗理堂人拱手回道,“去传信王妃时,路上出了点意外。一伙匪人抓了数个孩子,朱雀长街正好与属下一行相遇,如此惊了车驾。王妃心善,让吾等救下了那些孩子。其他的皆已送回各家,唯有该子无人认领,王妃这才带在了身边。不想竟是定远侯府的长孙。”

  这话出自宗理堂人之口,自是实话。只是细推去,这实话里亦有多处不通逻辑,然明面之上,谁也说不出什么。

  唯有定远侯夫妇不可置信地望着杜若,不信她这般好心。

  杜若犹自站着,等着堂前问话。

  魏泷给魏珣赐了座,一时间重华宫清正殿内,魏泷南面而坐,魏珣同宗理堂东西对面而坐。殿下是跪着的定远侯夫妇和端姿而立的杜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信王妃,定远侯夫妇告你纵手下杀害其子崔印,你认吗?”司证官开了口。

  “不认!”杜若冷言出口。

  “你——”此番无需崔江氏,便是崔禹堂亦忍不下去,冲着杜若道,“信王妃,老臣可是有物证,更有人证的。”

  杜若恍若未闻。

  司证官吸了口气,示意将人带上来。如此,那四人被推上殿,因受过了私刑,个个步履不稳,皆跌在杜若面前。

  杜若垂眸了望着他们,面上辨不出神色。倒是魏珣,只死死盯着她,唯恐她受不住。却见的她只是漠然扫了眼,便再也不看他们。

  “信王妃,他们身上都有司空府标徽,又有“若”字纹身,可是你的人?”司证官又问。

  “是。”

  “好的很,太子殿下,信王殿下,她承认了。”崔禹堂颤颤道,“请为老臣作主!”

  魏泷看了眼魏珣,魏珣与他眸光相接,一时没有什么反应,只满目忧虑的望着杜若。

  “信王妃,你可知这四人昨夜杀了崔印?你既承认是你的人,此间与你有何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是我的人不假,但是我没让他们杀崔印。”

  “你之意,是你不知情?”

  “我知情,我只是让他们去断另一人双足。”

  “何人?”

  “崔印的贴身侍从石泉。”杜若缓缓道,“此人上月以迷香伤了我一个手下,断了他双足。大魏律法之外,原是可以等量相报的。我便派这四人,去断了他双足,仅此而已。”

  “你满口胡言……死的明明是我儿崔印……”

  杜若面上掠过一点笑意,叹了口气。“怎会?妾身听闻崔亭长如今乃是七品青衣——”

  话至此处,崔氏夫妇心下一惊,只觉不好。

  果然只听杜若继续道,“听闻崔亭长爱及了这官袍青衣,便是休沐时日,皆不忘将官袍裹身带回家。妾身便特地嘱咐了,让他们切莫认错人,动手之时且一定看清了,身穿青衣之人是您家独子,切莫伤了他。”

  话毕,杜若望向司证官,“宗理堂若不信,大可将崔印传来,再与外头那尸身辨别一番便可。”

  “□□,红口白牙,信王妃你也不怕……”崔江氏几欲气晕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什么,妾身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杜若挑眉道,“左右你们救人不及,让一个奴才失血而亡了。”

  不多时,宗理堂的人便从定远侯府拎来了身着官袍青衣、中着迷香未醒的崔印。

  而然,那哪是什么崔印,分明是小厮石泉。

  杜若看着他,神色平静,却是句句得理,“妾身听闻定远侯独子上月得了个七品青衣的官职,所着可是这衣袍?”

  定远侯夫妇相互对视,不曾言语。

  “妾身又闻,官袍乃公家之物,不可私带回府。”

  “我儿……”

  “妾身还闻,官袍无论几品,皆不能上奴籍之身。”这下杜若丝毫不给其人说话的空隙,只继续道,“若此人不是崔印,而是定远侯府一介奴才。妾身惶恐,这定远侯府安得是什么心,不顾律法,藐视天家,是要造反吗?”

  “臣不敢!臣不敢!”崔禹堂猛地朝魏泷跪下。

  至此,魏珣基本已经明白。杜若着人杀的自然是崔印,原不过用了极简单的法子,剥了崔印的青衣,套在了石泉身上。如此,让定远侯有苦难言。

  这么点小事,暗子营自然不在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不顾律法藐视天家的灭族之祸和将错就错认下石泉为子间,定远侯别无选择,只能择其后者。

  阿辛被断足,再难行走。她便断了崔印双足,让他血流而亡。

  然魏珣尚且疑惑,这面前暗子营的四人又是如何被截下的?难不成是碰上了西境三省的绿林人士?

  如此思虑间,只听定远侯虚弱又勉励撑着的声音再度响起,“王妃所言一报还一报,但、但你的人不过伤了足,我家可是丧了命啊,这又要怎么算?”

  杜若闻言,也不看他,只重新看向那四人,面上笑意愈盛,“方才说了,原是侯爷太不尽心。罢了,左右还是他们办事不利,交由侯爷处理,如何?”

  那四人看着杜若,又望向定远侯,口中嘶嚎,却只是闷声喘气,拼命摇头挣扎。

  定远侯未想到杜若这般爽快,终于愤愤无话,崔江氏还要再说些什么,亦被他瞪眼拦下。

  折腾半日,竟是如此结果。纵然彼此皆有疑惑,然面上只能这般过去。

  魏珣见杜若神色,又见不远处柔兆丝毫无有反应,反而面上笑意依旧。终于反应过来,那四人哪里是什么安子营的首领,估摸是被那暗子营易容的崔印玩伴。

  众人散去,他伴在杜若身侧,到底没忍住,问出心中疑惑。

  “那是地支的四个首领,个个以一当百,你如何这般轻易交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难道没猜到?”难得的,杜若收起一贯的清冷,只是面上多了两分疲惫之色。

  “崔印带着那四人,轮番欺辱阿辛,我已经够仁慈了。”

  魏珣额首,原是层层套好的计策。定远侯府已经彻底无用了。崔禹堂不会放过那四人,可是等他杀了那四人,不多时大概就会发现,那些人皆是同崔印一道的其他三四流的世家子弟。

  而这些世家,痛失亲子,亦皆不会放过他。

  已出宫城,正上马车,崔江氏横里扑来,手握发簪直往杜若面门此去。幸得魏珣在侧,抬手就钳住了她,将她扔出丈外,周边侍卫赶紧上去押住了她。

  “你杀吾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我杀了他吗?难道不是你吗,溺子如杀子。”

  想了想,杜若又道,“便是我杀的又如何,你该庆幸。我只是让你断子,没有绝孙。”

  “灿儿以后想吃糖,让他随时来找我。”

  崔江氏不敢再言语,然魏珣知晓,那个孩子也已经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人压押下崔江氏,魏珣终于开口,

  “稚子无辜,阿蘅,你实在不必连根拔起。”

  杜若看着魏珣,仿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殿下,您把您刚才那话,再说一遍。”

  秋日天高日远,凉风拂面,吹得两人衣袂翻飞。

  “这世间,谁都可以说稚子无辜,唯有你,没资格。”

  杜若又笑了笑,今日她突然便有很多话想说,她凑近魏珣,口脂的甜香在两人间隙弥散开来。

  她说:“今日连环计,还有最后一计,是赠给殿下的。”

  “殿下能否告知妾身,您是如何知晓妾身掌着暗子营?又是如何这般清楚方才那几人看起来是地支的首领,而不是天干的?这可是连三哥都不甚清楚!”

  魏珣没有说话,眉宇间似万水千山碾过。

  “是妾身告诉你的!”杜若叹了口气,自嘲道,“是前世里,妾身一字一句亲口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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