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来到翼州_苏断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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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来到翼州

  一日后,早起赶路时,清点人数,范意致便发现少了一人。

  正是肖越。

  他神色凛冽,一开始就对肖越存有怀疑,恐对方是奸细,速派人四处搜寻。

  于是便在山林里找到一具被野兽撕咬得面目模糊的尸体,身上的衣服正是肖越的,身材一样,年龄相似。

  其实这并不能代表这是肖越的尸体。

  让范意致觉得这具尸体是肖越的证据是,那具尸体锁骨正中央有颗痣,且脚板也有行走时的刚长的厚茧水泡和伤口。那颗痣他是见过的,毕竟赶路时,他骑马载着肖越,一是可以避免肖越在路上劳累过度死掉,二也是为了监视。

  偶尔他是见过那颗痣的。

  而众人一致认定了那就是肖越的尸体,纷纷感叹,这少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这荒郊野岭乱跑,死相这么惨,也是让人唏嘘。

  尸体被野兽撕咬,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在红色血肉间翻出,青筋血管尽显,还有蚂蚁留连在上面,密密麻麻,在血肉间钻来钻去,似乎无穷无尽。

  赵骑督看了一眼便不再看,脸色发白,捂住嘴,赶紧喊着:“不用看了,这就是那人了!赶紧走吧……呕……也是他乱跑的下场了……呕……”说着便扶着树木吐起来,一会了,挥手催促着:“死都死了!还看什么!反正也不是多紧要的人,赶紧赶路才是正事……呕……”

  众士兵想着也是这个理,但是没有范意致的命令却不敢继续赶路,便看向范意致。

  虽然这尸体种种迹象都透出就是肖越,但范意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直觉不能轻易说出来,见赵骑督吐得脸色发黄催促着快走的样子,他心里更觉赵骑督没用,但现下再纠结只会耽误赶路,只好点头说:“那也是他的命了,既然如此,将他安葬好后,我们就出发吧。”

  赵骑督吐完的间隙,一听这话,就有些急眼:“还要安葬?”范意致冷眼看他,他讪讪然,说:“也好也好……相遇是缘,让他安息……”

  士兵马上按照范意致的吩咐,挖坑将肖越就地掩埋。

  范意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垚,脸上还是灰扑扑的泥土,依然是面无表情,似乎他什么时候都是这幅淡定的模样。刚刚去找人的时候,他也去了,见到这样的尸体也没有丝毫惊措,没有同龄人的慌张,仿佛就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见到了多日以来相处甚好的朋友居然也是这样毫无反应么?

  李垚自然知道范意致在观察着自己。

  恋爱智脑:“他是你的朋友,虽然那不是真的尸体,但你至少也应该表现出痛失挚友的情绪才符合情理。”

  李垚:那该怎么做?

  恋爱智脑:“至少你应该流几滴眼泪表示哀痛,四十五度望向天空,表示追悼逝去的朋友。”

  李垚:死都死了,哭只能让体.液排出,除了对身体有害没有丝毫作用。

  李垚果断否决了这个方案,后面的方案反正无害可以实施一下。

  于是,他精准地掌握了四十度的抬起了脑袋,眼神空洞望向天空。

  天空依然一片湛蓝,阳光甚好,没有任何异常。

  观察中的范意致:“……”

  他到底在干嘛?

  范意致有些无奈,长得倒是挺好,就是脑子好像有点不行。

  恋爱智脑:“他似乎被你们的情深似海感动了,不再观察你了。”

  李垚转回头,这时士兵们已经埋葬好“肖越”了。

  昨晚半夜肖越一直缠着他,不停地询问着同一个问题。

  “你真的不走?”

  “不。”

  “跟我走嘛,我会待你好的。”

  “不用。”再好能比太阳能有用?

  “我发誓!决不食言!”

  “滚。”

  “你准备一下,待会……”

  “我要举报你。”

  “……”肖越闭嘴了,委屈地看着冷酷无情的李垚。

  但是,过了一会,肖越又忍不住开口了,不知为何,他虽然怕李垚,但是总觉得李垚不会对他做什么。

  肖越忍不住叹了口气,死也要死个明白:“为什么呢?你为什么非要去翼州不可?”

  李垚不是非要去翼州,哪个地方能像翼州那么毒辣阳光,还能肆无忌惮地吸收太阳能,他也会跟肖越去。但是肖越说的要去“阴凉”“不用动”“躺着也能吃饱”的地方,这简直就是惩罚。

  李垚略微思考了下,采取了恋爱智脑的解释,这个最能让古人类接受的说法:“我家人全在那。”

  这个说法果然有效,肖越听到后沉默了,看着李垚的眼神不一般,他想不到油盐不进的李垚居然这么挂心家人,平日里却丝毫不显露,想必也是独自受着煎熬,于是眼神越发心疼。

  想不到他竟是个如此重感情之人。肖越心里做了一番挣扎,他心里很是不舍李垚,私心里是想要带他走的,甚至想过干脆把李垚敲晕带走,但是这样得到了他的人又得不到他的心,他当然是希望李垚能开心了。

  李垚自然不知道肖越内心是多么地煎熬,觉得是这个解释让肖越无话可说。

  肖越定定着看着李垚好一会,任凭李垚发了丝丝杀气,也硬是撑着不转头,像是要将李垚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里,而后,郑重地说:“好,我不强迫你。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的,绝不食言!任由山摇地动,此言伴我入土,我也会来找你!”

  李垚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了。

  肯定又演戏了。

  连恋爱智脑略微感叹:“他的演技可真好。”

  李垚:需要练习才会有进步,这点我非常认同。但他经常对我练习,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选择我作为对象,我根本不想理他。

  肖越临走时,那一走三回头,咬唇欲言又止,眸子情绪翻涌成浓浓的不舍,最后经攥拳下定决心决裂地转过头,不再让自己有犹豫的机会。

  李垚叹为观止:演的真好。

  恋爱智脑也是:“真的厉害。”

  此时距离翼州已是不远,还有三四日的脚程,范意致本欲还让李垚上马,这样省些时间,因为他们要加速了。

  可李垚一如既往地拒绝了他。

  “不用,我可以跟上。”

  范意致再三劝道下,没用,只好作罢。

  “好吧,那你可别拖了后腿,不然可对不起你的大话。”范意致觉得不过是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而已,到时候跟不上,可不得哭着鼻子让众人等他。

  而他最是烦这类人。

  全军加速,翼州军平日里严格训练,新进速度自不会慢,也不会有士兵跟不上。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范意致估计李垚撑不住了,转头一看,他还是在那个位置。

  再过了两个时辰,他依然还是在那个位置。

  ……

  到了军队停下歇息时,李垚停下来时气息沉稳,脸不红,仿佛没发生过。回想刚刚的情况,他脚步如飞,不紧不慢,闲庭信步。

  简直就像是散步!

  范意致自认体力不错,比寻常的士兵要强壮许多,但是要让他连续以这样的速度前进,他未免也会有些许气喘,绝不会如此轻松。

  范意致不由对这个纤瘦的少年另眼相看,回想起在飞马寨时,李垚的宠辱不惊,坚韧的毅力,强壮的体力,都藏在这么一具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里!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才,年龄尚小,若是在军队里历练几年,必有大用。

  当即,范意致便打算到时候与廉将军说说李垚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给他一个在军队里能锻炼的位置。

  再不济也让他不要做太累的苦活,毕竟他看起来太瘦弱了,是应该好好长身体的时候。

  军队在接近翼州时,明显加快了脚步,所有士兵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那是他们每次执行完任务后的港湾,也是代表又一次从九死一生中幸运地活了下来。

  他们都不知道穿上戎装后,还能不能马甲裹尸还,只能消失在不知名的角落,青史连他们的一笔都没有留下。

  回到翼州,李垚便不归范意致管了,范意致只是顺手把该属于翼州的人带回来,而管充军的犯人则另有他人。

  军营里的粮官管着粮草,征集粮秣、给养、军饷征收、调配、发放的事情。而这些新来充军的犯人也归他们发放活儿。

  范意致将李垚交给经管的钱粮官,特意吩咐了两句。

  “这人可有用,待我与将军商量后再给你回复,你先不必安排,可先给予些轻活。”

  范意致在军中声望甚高,为人自律,受人敬重,钱粮官自然肯卖他这个面子,不过,他有点难办:“你吩咐了,我自然懂得怎么做,不过,这人是从盐京来的,还是罪臣之身,恐怕……”

  范意致问:“怎么了?”

  钱粮官摇头,低声道:“上面曾吩咐要这帮罪臣干些重活,不允许靠近军营内部,所以我都是派些不紧要的活儿。”

  范意致点头,表示知道了,但还是说:“多谢了,不过,我还是去问问,你先给他派点活吧。”说完,便出去了,而李垚依然站在门口,脊背挺直。

  “你进去吧,钱粮官会给你派活,我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你的。”

  李垚点头,面无表情地进去了。

  在范意致走后,钱粮官打开簿册,便说:“既然范校尉开了口,我这就给你一些轻便的活儿吧……你是李秉的儿子李垚?”

  李垚点头:“对。”

  “你的父亲在修筑城墙,你的兄长在开荒种地,你的……那么……”

  “你去喂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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